无关的。”丹珠儿性子活泼,又爱与人谈天说地,倒是四婢之中的开心果。 紧接着却是先帝祭日。 燕灼华同母后石氏一同,启程去了皇家寺院长乐寺为先帝例行斋戒。燕睿琛因是皇帝,只第一日与她们一同去。待到十五日后,燕灼华与母后这才回宫。 在长乐寺住了半月,每日茹素,听着晨钟暮鼓之声,燕灼华倒觉得原本压在心头的旧事纾解了许多,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回宫之时,已是仲春三月。 燕灼华望着开了满园的花,只觉心情也好了起来,带了丹珠儿与绿檀两个,在园子里散心。转过瀑布般的迎春花花架,燕灼华一眼就看到一身玉奴黑衣的十七正立在远处的柏树下。她在长乐寺这些日子,倒没见过十七了;只听旁人汇报,朱玛尔将神医黑黑戈及从南安请来,倒是已经为他查看过眼睛,也开了伤药,先治着外伤。 “咦,你们瞧……”燕灼华伸手点点十七所在的方向,又做个噤声的手势,与两名婢女轻手轻脚靠过去。 却见十七只是喃喃念着什么,好似和尚念经入了定一般,竟像是没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其实十七倒不是没察觉,只是这靠近并无杀气,他心神都在别处,身体便没有做出警戒的反应。 燕灼华离得近了,就听到十七翻来覆去念着,“嗡嗡、哗哗、呼呼……”。她听得拧起眉头来,这说的是什么?她看了一眼左右,却见绿檀低头抿嘴笑,丹珠儿却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儿?”燕灼华一看便知其中有鬼。 丹珠儿顿时笑出声来。 绿檀笑道:“回殿下,是丹珠儿促狭。您原本吩咐奴婢们闲暇时教十七公子说话,奴婢等三个倒是教得中规中矩。只是丹珠儿……她昨儿知道公主您要回来,欢喜劲一起,却来教十七公子说些怪话。什么蜜蜂飞是‘嗡嗡’、树叶摇是‘哗哗’,大风吹是‘呼呼'……” 她说到这里,那边十七刚好一遍念完,又重新开始,“嗡嗡、哗哗、呼呼……” 燕灼华也忍俊不禁,侧身瞅着丹珠儿,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负手往十七身边走去。 丹珠儿揉着脑门,冲着绿檀呲牙一笑,两婢善解人意,轻手轻脚得退开一段距离。 燕灼华走到十七三步以内,他顿时便停下了口中发声,迟疑了片刻,才发出一点不规范的音来,“殿、殿下?”声音有种奇特的腔调,却意外的悦耳。 燕灼华挑挑眉毛,没想到他还学得蛮快,“你看不到,却也知道是我?” 十七立在柏树下,闻言皱起眉头,却是听不懂她的话了。 燕灼华在前面慢慢走着,十七跟在后面。她走到幼时先帝为她建造的秋千处,四周还搭着花架。 轻轻坐上秋千,燕灼华侧头望着立在花架旁的十七,兴致一起,也决心叫他说点什么。想了想,她慢慢念道:“燕、灼、华。” 十七侧耳。 “燕,灼,华。”她把语速放得更慢了。 十七这次懂了,跟着念道:“念、着、花。” 燕灼华忍不住笑,仰望的姿势让她不得不面对有些晃眼的阳光。她有些忍耐得闭了闭眼睛,伸手压在十七胳膊上,示意他转到另一侧背光的地方去。 “燕、着、华。”十七一遍又一遍跟着她读,只那个“灼”字因为是浊音,怎么都发不准。感觉到那只压住自己胳膊的手,十七却是微微一怔,继而安静得跪了下来。在他成为玉奴之后,这样的动作就是示意他跪下,然后,沉重的枷锁便会覆上来。 他一跪下,倒是换燕灼华愣了一愣。她本意只是让他换个方向站着。不过燕灼华身为大燕国独一无二的长公主,见她不跪的人实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她倒也被跪习惯了。只是少年跪下时,异常温顺的姿态,却让她心头一软,左手搭在他胳膊上一时忘了挪开。 灼。 十七努力想发出这个音,却不了解其中所需要的喉间震动。他的唇微微嘬起上翘,唇色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透着亮。 燕灼华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在他唇上,那嘬起上翘的唇瓣——倒似在索吻一般。这荒诞又旖旎的念头让她有些恍惚,只觉这一春的天光云影都落在心头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