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宦官做这些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挣扎。仿佛他已经反抗过太多次,却知道是没有用的,于是便唯有默默的忍受。 “钥匙。”燕灼华的声音不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宦官迟疑,“长公主,这玉奴野性未驯,您……”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宦官噤声,将两枚精致的铜钥匙呈了上来。 燕灼华接过钥匙,站到少年玉奴身前,竟然俯身去为他解去手铐脚镣。 少年玉奴不安地动了动,来人的气息是陌生的……但是没有杀气。 “你是皇家玉奴第十七位,以后便唤作十七吧。”燕灼华柔声道。 十七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那声音清脆悦耳,不是这些日子来总在耳边响起的凶恶责骂,更有一种异样的温柔裹在里面。他不由得侧了侧头,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长公主赐名此玉奴,十七。”宦官尖细的嗓音传遍镜湖,宣告着十七这一生的名字。 燕灼华没有再说话了,她怕声音会哽咽,泄露了她过于激烈的情感。 她俯身对着十七,轻轻牵起了他的手——那只擦拭过染血枪头,满是茧子的手。 女孩身上的馨香掩过了令人不安的血腥气。 十七握住了燕灼华伸来的手,仿佛他的长·枪又回来了,只是此刻手中握着之物,如此柔软细嫩,令他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起来。 ☆、第5章 净面 燕灼华牵着十七的手回到了凉亭。 众人这才看真切了十七的面容,一时越发静默,紧接着“哄”得一声议论声乍起。 这击杀了玉奴传奇老三的少年奴隶,竟然长得肖似世家之首的宋家三郎宋元澈! 一个是比地上的污泥还要卑贱的奴隶! 一个是皑如天山雪的世家子弟! 两者竟然有着极为相似的俊美面容!这如何不让人讶异,如何不让人议论! 众人的议论声十七听不懂,但是那此起彼伏的声音落入他耳中,让他有种本能的不安。他越发站直了身子,宫灯照耀下,众人或好奇或恶意的打量下,他安静地闭着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洒落一片暗青色的阴影,好似初阳下青松的影子——沉默中有种异样的高傲。 宋元澈在乍然看清十七长相之时,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却微微一笑,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十七的相貌,只是朗声一笑,“陛下果然待长公主优厚。” 燕睿琛见宋元澈没有动怒反而发笑,也不禁佩服此人城府,无怪乎皇叔燕九重屡次告诫他要提防此人。 燕灼华已经来到燕睿琛面前,行了半礼,“多谢陛下的贺礼,我很喜欢。”上一世到最后因为宋元澈的离间,她与燕睿琛之间已经疏离了许多,见面之时行国礼多于家礼。此刻夜宴繁华,场面正式,燕灼华习惯性行了国礼。 燕睿琛倒是吃了一惊,愕然笑着扶起皇姐来,打趣道:“难得见皇姐你这样郑重——看来朕这份生辰贺礼,还算合你心意吧。” 燕灼华也意识到自己态度的“奇怪”,轻轻瞪了燕睿琛一眼,找回了昔日姐弟相处的感觉。她顿了顿,感受到十七的不安与紧张,便摇了摇握着他的手,继续道:“夜深了,不如散了吧。” 大家本就是为庆贺长公主的十五岁生辰而来,既然正主都已经说散了,那自然也就散了。 只是回家后众人如何讨论这赐名十七的奴隶,如何与长公主爱慕宋家三郎的事情上联系,又会编排得多么不堪——这一切都与燕灼华无关了。 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至于她都没有顾上看宋元澈一眼,哪怕是做做样子都没有——这越发令宋元澈察觉了她的变化。 当务之急,是十七的眼睛! 他在生死之战时仍闭着眼睛,不是狂妄,更不是放弃了希望——而是他看不到了! 尽管他行动自如,对战时妙到巅豪的走位更是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种可能——他看不到! 燕灼华却是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