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深仇还没得报,哪有心思搭理旁人拐外抹角的风花雪月。 遇到徐风堇这么如此了当的,赵王爷也一时难拿,他本就防备心强倒并未全信。 目送领了任务的徐风堇出门,赵郁拿着那捧狗尾巴花独自回到书房,他没人交心,此时想找个人谈论谈论都无处诉说,只得给千里之外战火之中的六王爷去了封信,大致道:我近来碰到个难缠之人,兄长可知道,若有旁人钟意你,都是如何表达?又该如何分辨真假? 此封信件快马加鞭来回也得一月,这一个月他且见招拆招,还能再让那个耍无赖的滑头鬼拉到树上胡作非为? 巧着徐风堇也遇到了难题,皇家宴客与民间大为不同,规矩繁多,菜色讲究,飞禽走兽时令鲜蔬,煎炒烹炸,卤蒸炖煮,样样都要缺一不可,酒也得是百年奇珍,无论温烈浓淡,都得备上,任君挑选。 徐风堇琢磨一宿,头发楞让他扯掉几根,他一个临安小倌,见识过最奢华的宴客场面,便是太子太傅的寿辰寿宴,燕翅鲍肚自然也都尝过,但没有比这更奇更珍的了,赵郁昨天给他那份清单只是菜品,入夜之后竟还派人送来汤羹面食,名字取得五花八门,字尚且还认不全,味道更不知是好是坏,除此之外还有百两银子,缺什么便让他安排去买,好的贵的,绝不能丢了皇家颜面。 徐风堇拿着一锭银子问岑灵:“什么是好?什么是贵?” 岑灵想了想,打个比方道:“昕哥儿的衣服不如阿堇的好,阿堇穿得便是南馆最贵的布料,一尺要三十文钱。” 徐风堇拍拍他的脑袋,叹道:“原来你家道中落之前也不是大户人家,还是把清单里笔画最多的字帮我勾出来罢。” 本想试试自个儿筹备,回头让赵王爷眼前一亮,没准经此一役太阳打西边出来,赵郁就为他出众的能力倾倒,继而对他敞开心扉,从此相亲相爱? 想着是挺好,但没见识也不能光逞强,万一真搞砸了,赵王爷绝不会瞧他长得好看就宽大处理,没准儿还借此机会怪他办事不利,顶着笑脸休了他,那可万万不能冒这份风险,徐风堇为自己找够了理由,心里挺美:我真是没用,果然还是要请夫君帮忙,真是太难为他了。 赵郁本以为徐风堇今日不会再来外宅,毕竟那么多事儿有他忙,谁成想刚拿过镂花铜壶给一株新移的雪染茉莉浇水,就见他从门外走来。 赵郁待脚步声近,问道:“王妃是都忙完了?” 徐风堇说:“还没,我第一次做这些,好多不懂,是要请教王爷。” 赵郁道:“有不懂的,去问程乔罢。” 程乔正站在赵郁身边挺着胸脯,徐风堇突然一乐,走过去道:“那就麻烦程乔哥了,我想问问,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认字?程乔一愣,这他哪里知道?赵郁又不用他收信,也没教过他啊……如此赶鸭子上架,程乔也只能盯着徐风堇指的那处抓耳挠腮,嗯嗯啊啊半晌,最终还是求助他家主子。 赵郁这次倒是痛快,瞥了眼道:“念瓠。” 程乔便对徐风堇说:“念瓠!” 徐风堇恍然大悟,笑着“哦”了一声:“那这个呢?” 程乔苦思冥想,故技重施再次看向主子,赵郁又瞥了一眼道:“念穰,桃穰酥。” 程乔夹在两人中间,便对着徐风堇说:“念桃穰酥!” 徐风堇目光灼灼盯着程乔,却从他眼睛里看着赵郁:“穰?是里面裹着桃肉?” 程乔扭头,赵郁便道:“是将桃肉捣碎作馅儿。” 程乔“嗯嗯”附和做馅儿,再次看向徐风堇。 徐风堇便道:“是偏甜,还是偏淡?是做甜食,还是能做面食呀?” 程乔不知,又看向赵郁。 赵郁道:“这道菜本王没有吃过,去问问厨子吧。” “嗯!” 程乔立刻道:“奴才这就去问。”说着一溜烟地跑出院门,去了厨房。 赵徐二人眨了眨眼,对上彼此目光,同时扭头看向程乔小跑的背影,又噗的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赵郁将铜壶放在石桌上,眉目舒展:“本王是让你去问厨子。” 徐风堇没理他这茬,像是发现秘密似的:“原来王爷先前都是假笑,今个儿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