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拿起筷子,看看菜,又放下:“公司要破产了。” 方姨依旧低头看账,说:“破产归破产,饭还是要吃的。” 天和又说:“二哥什么也没告诉我,瞒了我一年多。” “他是不想你担心。”方姨说。 天和又道:“希望是这样吧,我手机呢?得给他打个电话,再怎么飞,现在也到旧金山了。” 方姨说:“打过了,我也想找他呢,没开机。” 天和把筷子朝桌上一扔,满腹火气,捋了下头发,说:“今晚安排家里,轮流给他打电话,每个人打三小时,打到他接为止。” 方姨嗯了声,天和随便吃了点,便上二楼书房去,揭开鹦鹉笼的罩布,给它喂了点吃的,摇摇头,坐下,找出上锁抽屉里的法人变更合同,三个月前,二哥把这叠文件交给他,签下名字的时候,天和甚至没有认真看过。 鹦鹉吃饱后拍拍翅膀,叫道:“关越凉啦——” 关越现在凉不凉,天和不知道,但一页页的合同看下来,天和自己先凉了半截,翻到合同最后一页,上面夹了张字条。 天和像个疯子般笑了几声。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拿出相框,上面是父亲、母亲、大哥、二哥、自己,一家人还在一起时的合影。 一声玻璃破碎响,相框从书房里飞了出来,落在家门外,摔得粉碎。 三天后: “您兄弟二人名下的商业街、客栈、餐饮、马场,手工作坊、加工厂等等,都会逐一开始走流程进行评估与拍卖,两个慈善基金和捐赠的图书馆不会受到影响。除此之外,您家在长山别墅区用以接待客人的私人会所……” 天和说:“会所已经被朋友买走了,七月份就办完了所有的手续,这个我知道。” 理财顾问点点头:“闻天岳、闻天和的联名资产,现在还有三千万,成立了一个家族信托基金。这个资金呢,我们作了比较有效的隔离,我建议您现在先不要去动它。” “只剩这三千万了吗?”天和起身给理财顾问倒了杯葡萄酒。 “对。”理财顾问说:“之前委托我们管理的流动资金,你哥哥在去年已经转走了,剩下这最后的三千万,是家族信托的最低额度。 “先转六百万到我公司账户上。”天和看了眼工资单底下的数字,说:“明天早上,财务会找你核对。” 理财顾问:“闻先生,相对来说,我个人比较建议……” 天和看了理财顾问一眼,顾问马上点头,说:“好的。” “你帮我家管钱,也有快十年了吧。”天和说。 那名年过四十的银行理财顾问点了点头,天和想了想,说:“出这种事,让你见笑了。” “您言重了。”顾问答道:“您是个善良的人,现在还想着员工们的工资。过来之前我们行长还说,您这么年轻,只要度过眼下难关,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问题。” 天和又说:“外头都传开了吧。” 顾问想了想,说:“是有那么一点传闻,不过明白事理的居多。” 天和说:“还有什么避险的办法,可以教我么?” 顾问现出为难之色,显然这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天和只看着他的双眼。理财顾问认真,严肃地说:“千万不要去借高利贷,这是我唯一的建议,更不要帮任何人担保贷款。本来只要保证资产不被查封,一年时间就能缓过来,只是这下……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