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羞的。” 这件事是明摆着的,任何一起建筑安全事故的发生,其背后都有几十个、上百个隐患,设计单位、施工单位、管理方往往都有责任——可这次事件的调查结果完全撇开了设计单位,潘昱民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这并不合理。 “看一看时间线,一切都明了。潘越日记里曾经提到父母的吵架,贝晓英说‘不是靠我爸,你能有今天吗’,”蒋园说,“很明显,潘越的外公干涉了调查。除了权力,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逃脱应该接受的处罚呢?他是建设厅的老厅长,虽然那会已经退休了,但在行业内肯定还有影响力。” 南滨大厦出事在四月;这一年的六月,潘昱民换了工作,和贝晓英结了婚;同年八月,柳心艺和第一任丈夫谢小林结婚。时间不会撒谎的,这两场过于匆忙的婚姻未必因为爱而结合的,也为十几年后的惨剧埋下了伏笔。 李泽文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觉得有些遗憾。帮未来的女婿遮掩失职事故,和潘越日记里描绘的那个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外公形象差得太多了。但人性总是复杂的,人的底线在不同情况下也会有所变动,贝晓英的性格很强烈,如果她寻死寻活地要求父亲包庇情郎,潘越的外公很难拒绝来自女儿的恳求。 李泽文转而问:“周宏杰怎么知道他父母的死和潘昱民有关的?” “他如何把父母的死和潘昱民联系起来目前是未知数,我有一些想法,但需要查证。至少我能肯定,他应该是在十五、六年前确认了这点,”蒋园说,“根据你的指示,今天上午,我拜访了周宏杰的家——说句题外话,他家太整洁了,我险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主要检查了他的书房,发现了他书架上有十余本建筑、火灾方面的图书,这些书籍的出版时间都在十五六年前,书上还有不少笔记。一个学中文系的语文老师为什么看建筑学书籍并做笔记?显然,他在调查当年父母遭遇的那场坍塌事故。” “在他家还发现了什么?他的性格应该相当恋旧,不太可能扔掉旧物。” “正如你所预料的,潘越的素材本,就在他家。”蒋园对着屏幕重重点了头,“能证明他和潘越坠楼事件直接相关的证据。” 这句话带来了立竿见影的作用。蒋园即便隔着手机屏幕他也能看到李泽文的眉目紧绷状态舒展开来。李泽文的性格从来就谈不上和蔼可亲,他的洞察力和知识面让他随时随地都处于思考状态中,浑身上下总有一种微妙的紧绷感,在处理潘越坠楼这案时他比平时更严肃,蒋园已经有阵子没看到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潘越的素材本神秘消失一事一直困扰着李泽文。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后,他认为,这本素材本极大可能在周宏杰手上,因此他叮嘱蒋园仔细查找此物——现在有了收获,他当然可以让自己稍微放松下心情。 “这本素材本他藏得很隐秘,在书架最底层的夹层里,和一本陈旧的《英文诗歌选集》放在一起,”蒋园说,“潘越的素材本被撕掉了一页,就是大家认为‘遗书’的那一页。素材本和书我没拿走,拍了照。一会把照片发给你。” 李泽文点头。这两本决定性的证据当然不应该拿走,也不用担心周宏杰会销毁——既然他能保存到如今,以后也不会变化。 “检查了他的电脑吗?” “我在他家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只来得及翻看书架,至于电脑,大概翻了翻,时间太紧,没有什么发现,只看到电脑里上百g的教学相关的文档视频。不过慎重起见,我留下了后手。” “做得不错。” “谢谢夸奖,”蒋园愉快地做了个鬼脸,“你知道吧,今天下午,郗羽和程茵两人去了周宏杰家拜访,这师生三人看上去还挺和谐的。” “她之前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了。”李泽文说,“你休息去吧。明天继续追查线索,最好找到人证把周宏杰和潘昱民联系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