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理性思路的缘故,话也说得极慢,“不过,毫无疑问,我还是会告诉警方,我不会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隐瞒在自己心里。” “如果你站在孟冬的角度,你是男生,你又会怎么做?” “这样就有点微妙了,”蒋园的表情渐渐变得郑重起来,“如果对方是女生,还是很柔软、很单纯、很美丽的女生,这个决定就不那么容易做出了。很明显,我的一句话,会进一步摧毁她的人生。” 李泽文说:“所以性别上的差异,会让决定也产生偏差。” “这么一想,很有趣啊。”蒋园兴奋起来,“你看,这十几年来,他身负重大的秘密——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是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秘密——他的实际举动却完全背道而驰。这么多年,他没有联系郗羽,也从来没有试图影响她的生活,看起来也不会跟别人提起这件事,甚至可以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里面去。实际上,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可以推测,如果郗羽不主动联系他,看起来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和她有什么交集。” 李泽文微微抬起下颚,用目光示意她继续。 蒋园得到了鼓励,兴致勃勃往下推论:“每个人都有初恋对象——姑且认为郗羽是他的初恋对象,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会暗搓搓偷窥着人家十四年,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以一种毫不打扰的姿态暗中关注着一个早已没有联系的老同学。仔细想的话,有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意思——我爱你,与你无关。当然,对孟冬而言,‘爱’这个字大约过头了,但从他下决定保守秘密的那一刻的想法,应该是基于对郗羽的感情。” “还有自我满足。为什么能保守秘密多年,在他的自我认知里,恐怕认为自己是一个富有骑士精神的人,追寻荣誉和忠贞,”李泽文说,“这么多年为了郗羽保守秘密,对他来说,必定有一种别样的壮烈感和满足感。” “就算你这么说,我依然挺佩服他。”蒋园最后下了个结论,“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在最短的时候下决定把所知的‘真相’隐瞒起来,这么多年不露口风,这种定力我想想,还挺佩服。我想,当潘越去世的那一瞬间,他就彻底成熟起来了。” “前提是,他没有说谎。”李泽文说。 冷静而理智的口吻让蒋园的热切的思绪退却,她一愣:“说谎?你觉得他在什么地方说了谎?我没有从他的话里发现违和感。” 李泽文思索了片刻,打开手机,播出去一个电话。 几秒钟之后,清脆的女声在手机那头响起来,“大哥。” 和李知行结婚之后,唐宓终于改变了对李泽文的称呼——之前她叫他“大表哥”,现在直接砍去了“表”字,变成了“大哥”。更准确的叫法应该是“大堂哥”,但李知行从来不加这个“堂”字,因此唐宓也跟着这么叫了。 李知行和唐宓这对夫妇在国外办婚礼的那次已经度过蜜月,在国内的这场婚礼办完后的第三天就上班了。 根据时间来估计,她正在工作。李泽文问:“方便说话吗?” “没问题,我在走廊里。” “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大哥,你说。”唐宓说。 “你大学时的一位师兄,高你两级,叫孟冬,认识吗?” 唐宓几乎没有什么磕绊就回答:“孟冬,我知道他。” 实际上,唐宓确实知道孟冬这个人,但了解极为有限,仅仅知道他是一个门槛挺高的投资研究社团的社长,挺学霸,非常能干,大学毕业后直接工作了,因为出色的成绩在面试中所向披靡,最后去了著名的摩根工作。 “……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八卦我还是听我的室友韩羽露说的,孟冬和韩羽露是高中校友,在大学时关系也很不错,孟冬还挺照顾她的,韩羽露一直把孟冬当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