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剑尊者俯身用手指抹了一些,沉吟不语。 “灵气在剧烈消耗…” 这事愈发不寻常了。 三昧真火存于世间,年月漫长,只有被惊动后出世,机缘巧合才能生出灵智。 若像木中火那样静止不动,始终无人发现,便无知无觉,直到释沣发现便将它收服。 ——当然,若是惊动木中火的人不是释沣,没有收服它的能力,木中火爆发后制造的灾祸,不会比石中火焚烧云州的事小。 前世石中火开了灵智,知道要逃,也明白造成的杀孽太深,尽管天地灵物不怎么受约束,累加起来也够呛,于是精明的指使“傻子主人”一路逃亡,最终来到适合它长期吸纳灵力的地方:赤风沙漠。 火也得找到东西,才能持续燃烧。 小阳山方圆百里化为焦土,烧无可烧之下,这团空中火本应收敛火势,蛰伏不动,避免自身积蓄的力量过多消耗。 “难道是控制不住火势?”浣剑深思。 “不是。”陈禾很肯定。 火势蔓延百里后,至今没有再度扩张范围,明摆着说明了答案。 “本座有些瞧不明白了,它既不销声匿迹,也不肆意蔓延,一味的消耗天地灵气,到底在做什么——” 释沣神色一凝。 浣剑眼观八方,看见释沣表情,连忙追问:“释沣道友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 释沣后半截话未说,只稍稍前踏一步,还没跨入浓烟覆盖的焦土范围,只见地面迸出金焰,气势汹汹的扑来。 释沣闪身后退,张牙舞爪的焰光自释沣刚才所立之地扫过,将草木烧得干干净净,地面只余一堆灰烬,才缓缓退了回去。 浣剑尊者:…… 半晌他才冒出一句:“原来这火是冲着你来的?” “只是略微流溢出木中火的气息,它就迫不及待的追来。” 释沣收敛真元,看着火舌似数条慵懒毒蛇般“游”了回去,它们盘踞在焦土边缘,对一切踏入“自己地盘”的事物都十分警惕。 这简直是占山为王。 浣剑尊者眉头紧锁,天子好忽悠,灾劫总能赈,但一块地方永远不允许人进去,这就难了,编个什么说辞凡人才能相信呢? “一定要想办法除去这团该死的火。”浣剑尊者拍板。 “尊者愿意拿出四海真水?”陈禾反问。 “…本座哪有这么多的四海真水?” “听闻尊者家里的蜃珠,多得可以填满一座湖?”释沣给师弟帮腔,顺口挤兑了一下浣剑尊者,“蜃珠由蜃妖之气凝结,尊者向来是用四海真水将它裹住,避免气息外溢。有如此多的珠子,想必四海真水也能凑出一座湖来。” “一派胡言!” 浣剑尊者义正辞严的说:“只有我剑鞘内的万年蜃珠,才有四海真水,其他以符箓封存也就是了,怎可能全用四海真水存放?难道本座很像挥霍无度的人?” 陈禾认真的回答:“特别像。” “……” 这么较真的师弟,血魔你上哪找来的? 浣剑板着脸想,幸好前世离焰尊者做魔道魁首的时候,自己早死了,不然在这种人麾下干事,或者有这种拆台的盟友,岂不头痛? 浣剑尊者取出三个大瓮,结结实实的垒在地上。 “原本邀二位前去一探究竟,现在看来只能本座先行了?” 陈禾迟疑地问:“尊者这瓮里…装的真是避免灼烧用以涂抹的药液?” “这还能有假?” “……” 那句你这老狐狸说出的事难道不打折扣的话,陈禾觉得还是别提了,大敌当前,提这事伤害盟友的情绪。 “怎么用?” 浣剑尊者干脆利落的跳进去了,又迅速跃出。 释沣,陈禾:…… “就是这般,药液一离开这种西域寒石,效果就要大打折扣,又不能接触灵气,更无其他办法装盛,只能谁进去,谁走运了。” 修士躯体清净无诟,除非炼有什么奇怪的功法。 但是人们心里这关怕是过不去,谁也不想用别人泡过的“洗澡水”。 “本座上哪找那么多寒石做瓮,有就不错了。”浣剑尊者无所谓的说,一闪身就遁入浓烟之内。 陈禾正要说什么,听得后方吵杂的声音逐渐靠近,立刻向释沣使了个眼色。 释沣会意,两人绕开浓烟,换一个方向远远避开。 至于修真界众人看着大瓮,敢不敢试,有没有人慧眼瞧出大瓮是西域寒石所制,药液又货真价实,这就不关他们师兄弟的事了。 ——至于解释,留给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