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被扛到一艘船上,往河心划去。 钟湖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修士,彻底绝望了,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扬州茶楼,听到那个话本时,修士怪异的反应,以及立刻改道来豫州的事。 ——原定的复仇之计不能用了。 ——那修士反悔了,自己对他而言没用了。 “哗!” 笼子重重跌进湖里,抛溅出好大的水花。 秋汛河流湍急,一会就没了踪影。 乡老杵着拐杖,众人各自骂了几句,也就散去了。 只剩下云娘的母亲,哭着想捞佘氏的尸体,也被佘家其他人一通好骂,绝了念头强行拖走了。 河流漩涡中,隐隐泛出黑气。 “噼啪!” 到了晚间,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幕。 城内一处宅院,雪色巨犬蹲在廊下,仰头看天,耳朵动了动。 “怎么了?”滕波走进院子,也跟着吞月尊者望了眼天色。 这时节雷雨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并无稀奇。 “没事。”大狗扫扫尾巴走进花厅内,妖兽的直觉让吞月有点不安,但这种感觉太微小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滕蛊王回来了?” 陈禾在与释沣下棋,用自身真元裹着棋子稳稳落下,释沣时不时指点几句。 两人都未站起,滕波也没在意,随便找了把太师椅坐下,揉着额角说:“我已问了白蜈那丫头的师兄,掳走她的人只有一个,身量比陈禾高一些,功法隐含烈焰,十分霸道。” “西域赤霞宗?” 陈禾想到掳走钟湖的那个神秘大夫。 释沣凝神想了想,摇头道:“赤霞宗不出西域,门人弟子中若是有人去了中原,不是很容易查出么?既然浣剑尊者那边到现在都没有从西域查出线索,这很清楚,这个曾经是赤霞宗的人可能已经诈死,或者这辈子没有加入赤霞宗,另谋了出路。” “带着一个凡人,再去云州掳走白蜈,这一南一北,也太远了些!”陈禾纳闷。 “也许这不是一个人。” 有季弘,有薄九城,自然也有别人。 “陈禾,你是否记得,去年我们在云州,初出黑渊谷时,遇到了一个言语奇怪的人。”释沣将陈禾的棋子打落到旁边,不动声色的说。 陈禾仔细想了想,然后怒气冲冲的瞪了释沣一眼:“师兄!!” 释沣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时候陈禾没有蜃珠,那天的事情都记在一颗苍玉球里,想要知道,必须得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放在眉心以元神阅取才成。 滕波与吞月尊者还在,这么做,等于暴露陈禾的弱点。 释沣轻咳一声,改口说:“我忘了你那时在看别的东西,这事说来有趣,一个富家公子,口口声声说曾在秋叶寺见过你,还说我拐带了陈家小公子。” 陈禾悚然而惊。 以前的事他没想过,这意思是说,这人也与季弘一样?而上辈子,自己是在陈家长大的,没有遇到过师兄? 陈禾想到这里,胸口说不出的窒闷。 随即他又想到一事,堂兄陈黍死前疯疯癫癫,他的话,陈禾后来没有细想过,也是在那颗苍玉球里,但是陈黍提过的另外一件事,陈禾另外记了起来。 ——是堂兄将自己推下了摩天崖… 陈禾一直以为,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因为没有这一推,他不可能遇到师兄。 原来连这件事,本来也是没有的?所以后来在云州大街上,释沣说的那富家公子,认识陈家小公子… 陈禾心绪不宁,两颗棋子一声脆响,化作米分尘滚落。 “师兄。”陈禾一惊,垂眼低声说,“我输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