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斯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一怔。 去年初见,他和马克开车去接他们,路上遇到沙尘暴,躲在当地村民的家里。当时,有个快饿死了的小女孩,她要救他不让,她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男人,我听你的。你是军官,滚远点。 现在,她又说了这句,时间不同,场景不同,处境不同,心情也不同。 他心中五味俱全,她说他是她的男人,这是对两人关系的一种肯定。 樊希看不透他的表情,却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分量。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聚散离合,能泰然处之。但,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是人,都需要安全感。所以,才有了家。 尼尔斯没说话,转身走了,但心却被塞得满满。 樊希起身,将衣服穿上,遮住昨夜风流快活过留下的证据。梳理妥当后,她掀开帐篷走了出去,临时餐厅被搭建起,其实也就是一顶大帐篷,四面串风,当中摆了一张长桌子,上面放了一些餐具和食物。 马克正在弄吃的,看见樊希,就招呼她过来。 外国人的早饭简单方便,除了面包,就是麦片牛奶。 樊希用下巴点了点食物区,说,“帅哥,帮我弄个三明治。” 大美女提要求,没人能拒绝,马克心甘情愿被她差使,从一大堆面包中挑了一只最饱满、最圆润的出来,切成两半。 她目光四处溜达一圈,回神正好瞧见马克在给她涂牛油,她皱皱眉,“我不吃黄油。” 马克二话不说,立即给她换了一只圆面包,重新切开,涂上植物黄油,夹入咸肉。 樊希接过,咬了口,“谢谢。” “怎样?” 她以为他在问面包的味道,便道,“不怎样。” 马克眨眨眼,贼兮兮地道,“我是说昨晚。” 昨夜,一个令人脸红耳赤的话题,不过他问的对象是樊希,所以…… 她处变不惊地反问,“你说呢?”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反倒是马克先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地傻笑。 “你们太隐晦,我们竖着耳朵,都没听到什么。” “你们想听?”不等他接口,她又道,“那今晚我叫.床大声一点。” 马克汗如雨下,拿起杯子,一口干了咖啡。 樊希见他一脸不自然,促狭地笑了,算是良心发现,先放他一码。 “谢谢。” 马克问,“谢我什么?” “把你的帐篷让出来。” 两个人一组,她睡的席位本来是马克的。 马克挥了下手,表示不值一提。 见她笑意盈盈,管不住这张嘴,忍不住又犯贱,“fancy,头儿是个好男人,你们俩要是结婚,我们喜闻乐见。” “结婚?” “相爱,再组成家庭,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樊希噗嗤一声笑了。 马克莫名其妙,“笑什么?” “笑你太天真。” 她喜欢尼尔斯,这点不容置疑,甚至还有点爱,但组成家庭,成为凡人为他生儿育女,她不愿意。 结婚,就代表着被束缚。 生子,就代表着尽义务。 怀孕会让她的身材会走样,头发会干枯,皮肤会发皱……被孩子牵连,一切都为下一代,她不要这样活。她要自由,所以连如日中天的事业也放弃了。她来这,是因为她无牵无挂,不是为了被捆绑。 爱他,却没到那个地步。 她说过,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容貌不能。她惜之如命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给出去。 樊希拍了拍马克的肩膀,道,“所以说,还是你年龄太小。” 马克被她拍得嗷嗷大叫,“我比你大七岁好么?” 樊希不动声色地看他,“我说的是心智。” 无语了。 马克有种深沉的无力感,和女人争辩,尤其是樊希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在找死。 早饭吃完,各就各位开始工作,看着大家都有活儿干,樊希问,“我做什么?” 马克撇撇嘴,“你去问尼尔斯,他是头儿。” 樊希四下张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尼尔斯,脚步一转,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尼尔斯低着头在看报告,没瞧见对面的樊希,这里大小的事都要经他的手,负担压在他肩头,很重。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扛得起一切。 只见他双腿分开,脚尖展开30°,腰杆挺得笔直,标准的军人站姿。贝雷帽插在肩头的肩章上,袖子撩到手肘,露出一小截小麦色的手臂,汗毛被阳光一照,金灿灿。腰间扣着一根皮带,双腿修长有力…… 樊希看着他,突然觉得就这么看着、守着,也不错。 工作中的他,认真而专注,皱着眉的样子、下命令的样子、沉思的样子,都是爆棚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