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克面色凝重,指了指病床,道,“让她躺那里。” 樊希仰面躺着,目光却在尼尔斯身上打转。尼尔斯头有点麻,这女人,出了事,还不消停。 弗朗克问樊希,“你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吗?” 樊希摇头,“不知道。” “以前有过过敏吗?” “从来没有。” 弗朗克对尼尔斯道,“我必须知道她对什么过敏,这里设备有限,我没法做实验。” 尼尔斯见她精神还行,便道,“那她就暂时留在你这,麻烦你照顾一下。” 弗朗克道,“你放心。” 闻言,樊希忍着头晕,坐了起来,道,“你要走?” 尼尔斯点头,“我不是医生,留在这也没用。” 樊希挣扎着下床,道,“那我也走。” 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自己脚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抬头,正好瞧见弗朗克办公桌上的医用放大镜正对着自己,一边脸颊红肿不看,像个鬼。她吓一跳,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又尖又利,充满恐惧。 什么都可以失去,只有容貌不能,这张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筹码。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张着嘴却失了声,仿佛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几乎让她窒息。 弗朗克脸色一变,叫道,“按住她,我先给她打一针肾上腺素。我不知道这过敏到底有多厉害,得立即送医院。” 一针下去,痉挛的迹象暂退,但她的眼中也没了往日的神采,一片空洞,有休克迹象。 尼尔斯想也不想,抓起车钥匙,道,“我带她回基地。” 弗朗克道,“你疯了?没有武装力量的保护,你一个人回去,万一被突袭怎么办?” 尼尔斯抬头看着他,那眼神特平静,“不然怎么办?” 弗朗克一咬牙,松开了手,道,“好吧,一路小心。” 尼尔斯将她抱上车子,她的身体因为药剂,很软,几乎坐不住。 “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没有回答,身旁的女人双眼紧闭,惨白的脸。 几分钟前,她还谈笑风生,我的力气存着就是为了调戏你。没想到,几分钟后,她就成了这样。 尼尔斯抿着嘴,压得住脸上的表情,却掩不住心底的翻腾。 将油门一踩到底,他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只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欲速则不达,黄土道上行驶着一辆落了单的德*车,暗中潜伏的塔利班蠢蠢欲动。 真是越担忧什么,就越会遇上,后面出现了两辆行迹可疑的吉普车,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他。塔利班曾拍过一个宣传片,抓住一个德国普通士兵的赏金是100美金,初级军官300,高级长官500,无疑,尼尔斯就是他们眼中肥羊。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这是一条笔直的道,完全没有机会能够甩掉后面的尾巴。 尼尔斯转头看了一眼樊希,她陷入昏迷中,如果今天他脱不了身,那么等待她的也是死路一条。他一咬牙,一脚踩住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声,扬起一片尘土。见他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开始射击,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射在吉普车后备箱上。所幸,坚硬的钢铁挡住了这一轮的袭击。尼尔斯拉下樊希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以防万一。 他将思想高度集中在一点,大脑就像计算机程序,方阵数据在脑中闪现。一分钟后,他计算出两车的相遇时间、距离、平均车速、加速时间、加速速度、摩擦阻力以及风力阻力,以此确定自己的战斗计划。尼尔斯紧紧地盯在自己的手表上,对他来说,分秒必争。 当分针指在15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撑着副驾驶的座位,斜转身体,将车向后倒去。和计算的时间丝毫不差,他的车与两边的吉普车闪电般的相交而过,因为车速实在太快,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尼尔斯已一闪而过。生死悬一线。 刻不容缓,尼尔斯踩住刹车,飞快地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他的计算精准无误,等两辆吉普车掉头,军车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尼尔斯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没车追上,他松了口气。除了刚才实施的a计划外,他还有一个b计划,只不过b计划需要利用到他们尚未清理的地雷区,远比a计划更危险。但今天是他幸运日,被他的虎口脱险了。 与总部取得联系后,他方向盘一拐,驶上另一条小道。这条路有一片荒漠沼泽,蜿蜒扭曲,好像一条迷宫。如果对这里环境不熟悉的话,十分危险,因此很少有车会冒险行径,就连恐怖分子也不会选择这里伏击。但同时,这也是一种安全保障,尼尔斯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他用卫星定位的时候,曾经查过这条路线,虽然只看一眼,却被他全盘记在了脑子中。 *** 樊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年少时的不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