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忙问:“怎么不要了?秦家是咱家的大主顾么?” 杨鹤也道:“眼下正是鳜鱼上市的时节,怎么这时候不要呢?” 杨雁回闻言奇道:“怎么是这时候上市?那‘桃花流水鳜鱼肥,西塞山前白鹭飞’,当我不知道哪?这时节,还有桃花吗?” “哈哈哈”杨鹤闻言就不厚道的笑了,还指着她对闵氏道,“娘,你听听你听听!” 闵氏也哭笑不得:“雁回,你倒是忘得干净,往年你爹教你的那些,你病了一场,就全还给他了?” 杨雁回张口结舌,她又说错话了?她心虚地看了杨崎一眼,发现老爹没有失望和动气的意思,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闵氏只得耐心向女儿解释道:“咱们家养鱼和野生鱼,时节上是有差异的。咱们的鳜鱼,本来就应当是这个时节才最肥最大。只是那些大户人家讲究吃个‘春令时鲜’,所以早两三个月便会着咱们挑了新鲜的鱼送去各府里。那些鱼都是我左挑右挑才挑出来一些长得肥大的。就那些,也没法和如今鱼塘里的鱼比。” 杨雁回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闵氏道:“鳜鱼还算是好的,胭脂鱼更是如此。那胭脂鱼的成鱼,一条能长到□□斤呢,这么些年了,咱家的胭脂鱼就从没养到过那么大。” “这么大?”杨雁回很惊奇。 “可不是吗?”闵氏道,“要养到那么大才上市,喜欢吃胭脂鱼的人家,哪里等得急?这样也好,咱们也可以尽快上市,养鱼的时间短了,风险也小一些。不过银钱上咱们就要卖得高一些,总得卖到成鱼的价钱才好。” “女儿明白了。那娘刚才为何说到秦家呢?” 闵氏道:“往年这个时节,秦府都会要上三百多斤鲜鱼。秦府老太太是这个月做寿,那老太太娘家势大,名下的庶子争气,老太太自己又喜欢摆场面,不管平日如何,到了这时候,都是决计不会俭省的。秦大人更是乐意向外头表示自己的孝子身份。老太太做寿这天,秦府哪年不摆上五十来桌?老太太就喜欢吃鳜鱼和胭脂鱼,她的寿宴,鳜鱼是必上的菜色,光这一项就一百二三十斤呢。还有那位苏姨娘,也不知是口味和老太太一样,还是要学老太太的做派,也是喜欢吃鳜鱼和胭脂鱼。苏姨娘也是这个月的生辰,每每到了她生辰,虽不好往外头的体面人家递帖子,但是那些娘家的亲戚都会去秦府做客。她家里兄弟姊妹五个,侄子侄女十七八个,加上老父老母,嫂子弟妹,姐夫妹夫的,还有娘家走得近的亲戚,那也能摆上四五桌。每桌上两道鱼,要么一个脆皮鱼,一个清蒸鱼,又或者是松鼠鱼或者糖醋鱼,都说不准的。但肯定是要一条鳜鱼,一条胭脂鱼。娘家亲戚临走,她还会让带些鱼虾蟹什么的回去。” 这事杨雁回是知道的,她假意猜测道:“这也到不了三百斤吧?莫不是秦府还有其他主子赶在这段时间做寿吧?”说来都没人信,秦府的几个主子,包括秦莞,生辰还真是都挤到一块去了。 “可是叫你说着了。那秦侍郎也是这个月的生辰,秦府还有四个庶出的儿女,都是下个月的生辰。秦侍郎和那位英大爷到也不怎么铺张,只阖家吃个饭。另外三个庶出的小姐,都是要给其他府上要好的小姐们递帖子的。虽说是庶出的,可秦府对庶女也娇宠得紧,想和秦府交好的人家,谁不买面子?无论哪个小姐生辰,也都能摆上三两桌。秦家这些年都是吃咱家养的鱼,干脆也不费那个劲儿了,每年这个月,咱们都往秦府送一批活的鲜鱼。秦府自己养在几个大鱼缸里,随时取用。那得多少鳜鱼,多少胭脂鱼?可不就是三百来斤?” 杨雁回的笑容渐渐有些不是滋味。秦府几个庶出小姐的生辰,每次都比她这个嫡女还气派,她自打懂事后,过生辰从不往外递帖子。每次不是称病,就是说没心情。本来她就很少交际,也没什么要好的金兰闺蜜,没必要去摆那个场面。趁机让人看看也好,秦府的嫡女不过生辰,庶女倒要讲排场。你苏慧男不是能装吗?想表面上让她这个嫡女风风光光,没门! 可是她的举动,并没有给秦府招来一星半点的风言风语,更没给苏慧男惹来半分麻烦。原来苏慧男每次到了她生辰,都会安排人在京郊大肆施粥,每次都施上三五日才算作罢。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的年月,她倒去安排施粥。好罢,不管多太平的年月,也是有乞丐的。甭管每天施几碗粥出去,反正声势很大,而且对外宣称秦莞不爱排场,只是心地良善,想趁着生辰的时候多做善事。 这举动一开始倒是给秦莞招来不少好名声,但是渐渐的众人便都知晓了一件事——秦侍郎的原配是生女儿亏了身子,这才在生产不久就过世了,所以秦家大小姐才不愿过生辰,反只想在这几日做些善事。 不管这说法是怎么流出去的,总之是传了出去。因为这个传言,有说秦莞克母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