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第一次见这花时,正好是一次宫宴,她初见此花甚是惊艳,忍不住多望了几眼,还对夫君尚云天忍不住开玩笑道:“若是自己的生辰时,能有此花摆满园,便此生无憾。” 当时尚云天还笑她痴话连连,那一株花便价值万金而求之不得,若摆得满院岂不是要富可敌国?当真此生能有甚么遗憾?她这愿望想要成真,只怕要下辈子投胎,嫁个帝王才行。 当时她与夫君说笑,却转过墙角时,差点与迎面而来的琅王撞得满怀。 当时他怀中抱着丰韵美人,身边环绕的是美妾艳婢,可那眼神却是说不出的邪气地瞥着她。 那副浪荡样子惹得她微微蹙眉,拉着夫君便赶紧离开了。 至于花香满园这种荒诞奢靡的场面,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可在两年之后,她在一处京郊的别院举行的宴会中,竟然真的见到了满满一花园的“美人面”。 当时与她一同赴宴的夫人们连连惊叹,直道是谁这般的大手笔? 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琅王的妹妹进京探望哥哥。她最喜牡丹,于是琅王便摆下了满院的奇珍牡丹,供妹妹展颜一笑…… 众人唏嘘琅王阔绰之余,再次觉得这个王爷真是不知收敛,境遇若此,却还招摇,难道不知古有石崇斗富,最后惨遭灭门横祸的下场? 想到了这里,琼娘猛一推手里的书籍,突然想到:那一天……可不就是她以前的生辰吗? 只是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柳家女,生辰也是不与哥哥柳将琚相同,加之崔萍儿归府,她更不好凑趣去打搅了真正柳家人的和乐。 是以原先的生辰摒弃不用,夫君尚云天不好记下这等子谄媚妇人的小事,婆婆更不会想起给媳妇办生辰。她以后又有了儿女,便忘了自己的,不过而已。 难道只是巧合? 琼娘自摇了摇头,觉得哪有这般的严丝合缝的巧合? 原先不懂琅王的心思,现在细细想来,这个男人真是疯魔! 她都已经嫁作他人妇了,且为别人生儿育女,他何苦来的这般用心,先是隐去姓名,舍命相救。 后有一掷千金,遍铺奇花异草,却不得在她面前讨巧正名。 疯魔一个,无可救药,喝什么汤都是治不好的…… 就在她想得入神之际。自己的身子却被人猛地一抱。 她吓得正想出生呼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呼喊什么,不认得本王?” 琼娘瞪圆了眼扭身一看,可不就是那前世的冤家,今世的魔障吗? 夏日贪凉,所以她的后窗大开。这王爷许是练出来了,现在自跳窗进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这般专注,在想何人?连有人入你屋子都不知道。” 琼娘累了一天,浑身无力,也懒得赶这无赖立时便走,白白费了唇舌。 加之思及前世微妙的往事,便怅然答道:“想起个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的故人。” 琅王原本手正往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听了她这一说,手势微顿,只拖着长音道:“哦,怎个一掷千金法?说来听听。” 琼娘自然不能说得太细,便只说了故人买下千株价值万金的奇花,为已嫁他人妇的小姐庆生之事。 不过琅王心里却想:“果然唯女子小人难养也!那五钱月利的事儿,这小娘要揪着多久?凭空编排出这么个空撒钱不见响的蠢货,难道又是在讥讽本王?” 第50章 柳梦堂没说话, 只闭目沉思了一会, 道:“这事要弄得稳妥些。听闻琼娘去了那崔家后,开了食斋,为他家赚取了不少钱银,只怕那家贪财,不肯放人。你只管去与琼娘叙一叙旧情, 认作义女便好。到时候周全了我柳家的节义, 那些个谣言便不攻自破。” 尧氏听了老爷的吩咐,自然点头, 心内又是一阵后悔, 早知萍娘被崔家养坏了,何苦的急急换回女儿。若是此时顶着柳家名头的是琼娘,何至于闹得今日不得收拾的下场? 柳梦堂缓了缓气又说:“至于萍川, 十五年的市井底子也不好改, 女儿留得久了终成愁, 倒不如早些嫁了, 各自省一省心, 她成家了后,相比性情也会改改。” 尧氏恨道:“就是个见识浅的,先前为她介绍多少才俊?都是不肯同意,现在可好,败坏了名声, 只怕先前有意的人家, 也要打退堂鼓了。 柳梦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