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天翻地覆,反正我都有死了,此时不闹更待何时,反之,我若是能活长,那肯定是要好好的行善积德求得万事之全。” 山风吹去顾攸宁的衣角,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忽而被脚边的枯树枝勾着,浅淡的黄色轻纱朦胧的缠着枯黄树枝,他皱了皱眉,低身小心的拨开。 陆子安笑了笑,摇头转身走了。 白色的锦缎素衣蹁跹在山林的枯枝败叶之间渐行渐远。 顾攸宁撇撇嘴,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不远处的萧靖宇,扬了扬下巴,问道:“我家王爷呢?” 萧靖宇还在发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在后面走,孤着急就先过来了。” “是吗?” 顾攸宁挑唇,抬脚急切的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跑,果然看见楚豫正拿着手杖一点一点探着路往前走,山间的路不好走,所以走的格外慢。 顾攸宁顿时笑容加深,提着长衫的前摆,快速的跑进他怀里。 “你干嘛也跟过来?在祠堂等我就好了啊?” “没事,知道你要回来,所以赶着来接你。”楚豫垂着眼帘笑笑,摸摸他脑袋,又一路摸到他肩膀,捏了捏说道:“怎么穿这样少,秋来天寒,又刚下了场雨,赶紧回去换件厚一点的衣服。” “没事儿我不冷,”顾攸宁摇头:“一会儿做马车就暖和了,再说了,我让小黑把我的锦缎斗篷找出来了,要是冷我就披着。” 楚豫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拗不过顾攸宁,也只好点头说道:“也好,冷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披上。” 说完便伸手搂住顾攸宁,说道:“走吧,咱们回去了,也该下山了。” “好~~~~” 顾攸宁心情甚好,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两人便踏着一路落叶往回走。 二人的身影亲密依偎,令人艳羡。 而另一边,陆子安回到祠堂以后,便坐在马车上,手中拿着一柄泛着深蓝的短剑轻轻擦拭着。 陆子安的手指虽然纤细修长,但却不像顾攸宁的那样犹如白玉般的莹润,而是有着微微的青色。 这样的一双素手,拿着那样一柄蓝色短剑,一个森森的透着鬼气,一个蓝色流光隐隐的泛着妖异。 萧靖宇皱眉,上前一把捂住他的手腕,有些怒火的说道:“好端端的拿他出来干什么!” 陆子安没看他,嘴角轻笑,手指一动蓝色的短剑灵巧的在他指尖挽出一个好看的剑花。 “我在问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萧靖宇拉着陆子安的手腕,差点将他拽下马车。 “不干什么,”陆子安淡然的挣开他,将短剑放进一个木头盒子中放好后才转眼看向萧靖宇,眉宇有些不耐:“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这样真难看!!!” 说完,将木头盒子揣进怀里跳下马车就要走,但是被萧靖宇一把拉回来,将人死死抵在马车上,狠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忘了他。” 陆子安的后背让马车硌的生疼,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淡然的问道:“你能忘了吗?” “……” 萧靖宇无言以对。 要他如何忘,虽然他现在荣登大典,可是那个被他逼死的生父,他如何能忘。 当年他身穿铠甲领着军队一路杀进皇宫,老南充王静静的坐在皇位上,看了眼他身后的陆子安,又看了看手持长刀的萧靖宇,随后便哈哈大笑,丝毫不像一个被儿子逼宫到穷途末路的帝王。 他看向萧靖宇的目光,满是欣赏和骄傲。 最后,只说了句:“我儿大才!” 便手持短剑自尽。 那柄短剑就是刚才陆子安的手中那柄,老南充王死后,陆子安从萧靖宇身后越众而出,默默的走上前去,单膝跪在龙椅前,将老南充王的龙袍整理好,然后表情安静祥和的将他胸前的短剑拔出,用衣袖擦拭干净仔细的收了起来。 这件事情,被南充后人津津乐道,人们都说,陆国师虽然身为妃妾却与太子苟且,后又同伙同太子逼宫,但是在他心里对那个一生所向披靡铁石心肠的老南充王还是有着一丝夫妻情义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