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挂在墙壁上的画,那是唐朝的仕女图,六王爷虽然办差的能力一般般,可是无论是那一手字还是一笔画,都是极出众的。 他先前走的时候,他爹墙上还不是挂着这幅画,回来倒是又换了一幅。所以等他欣赏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儿子觉得你这话应该和大哥说说,毕竟他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了,马上就要大婚了。” 六王爷一听他意有所指的话,当即便有些恼火,登时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已经老糊涂到这种程度了,你大哥的这门亲事,那是他自个愿意的,你以为是我强逼着他的吗?” 宋寒川:“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的婚事只要父王瞧着就好了。” 六王爷这会是真的被这个儿子给气着,怎么都觉得他是孺子不可教也,当即冷哼,“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娶的王妃,我一定不会逼着你娶,也好让你知道,你大哥究竟是不是自个愿意的。” 其实六王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爹来着,谁家爹有他这般开明,老大那个媳妇身份那般低,就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若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他都不知道上哪个犄角旮旯给他这么个媳妇呢。 他还生怕老大被人耻笑媳妇身份太低,腆着脸进宫,让他自个的亲爹给下了一道圣旨,这赐婚听起来也气派不是。当然难免被他皇帝亲爹骂一通,说什么怎么就能给长子娶这么个媳妇。 其实他去见母妃的时候,就听出母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觉得王妃没安好心,专给她孙子挑了个家世不显的姑娘,而自己也任由王妃胡作非为。 可这还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最后拍板愿意的。 不过王妃挑了这些家世不显的姑娘,也让六王爷有些生气,不管老大愿意还是不愿意,左右她就是心术不正的那个。 宋寒川见他爹脸色变幻了好几轮,这才淡淡说道:“那儿子在此就谢过父王恩典了。” 等六王爷回过神,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儿子坑了啊? ******** 原本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六十大寿,就在这么腥风血雨中度过。顾家早就说过要摆上三日流水席的,所以余下的两天,不管大太太心里头如何扎着血,都得一脸微笑地招呼前来的亲戚和朋友。 大姑爷也不太出来了,还时刻派人看着习秋,显然是生怕大姑娘真的一冲动,就让人强行灌了打胎药。毕竟这可是顾家,大姑娘的娘家,说不定随便一个意外,那样脆弱的肚子就能立即没了。 大姑娘在院子里头,而顾蕙和顾菀自然是陪着姐姐,好生劝阻她,让她不至于太过伤心难过。可是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旁人三两句话就能劝住的。 顾怡在房中,哭天抹泪的诅咒黄立暄和习秋,恨不能手刃了这一对贱人。这姐姐如此凄凉的模样,看得两个姑娘心里头也怪难受的。 顾蕙的感觉就更大了,毕竟她都13岁了,待过了年就该相看婚事了。从前她还觉得大姐姐和大姐夫鹣鲽情深,可谁知这内里居然是这样的不堪。 所以两位姑娘回去时,她有些悻悻地问:“六妹,大姐可真是可怜,好生生地居然被一个贱婢骑在了头上,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这会外面还是热闹地很,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流水席了,云喜班在顾家连唱了三天,锣鼓喧啸的喜庆,还真是讽刺至极。 “若不是赵妈妈和宝芝从中捣乱,娘亲和姐姐又如何会这般被动,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奴才心大,”顾菀淡淡说道。 顾蕙难得同意她的观点,狠狠地点头,就是气道:“那个赵妈妈打着什么心思,晾着没人知道是吧,连我院子里的小丫鬟都知道,宝芝仗着给大姐夫送东西的机会,在他跟前搔首弄姿来着。” 之前黄立暄得知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推习秋下河,就咬定肯定是大太太母女两人指使,要害了他的子嗣。这丫鬟换了避子汤怀孕,本该是黄立暄心虚,可谁知这会因为这事,反倒是弄得顾家有些措手不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