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腰包——” 左阳哀叫一声,捂着脸。 顺帝会装亲昵,他就不会了么?装成敢跟皇上抱怨耍赖的侄子,可不难。 “话说……我倒是有一事一直想问你。”顺帝抬起头来:“当初救你之时,杀了老南明王,你可有恨过我。”他没用朕。 左阳愣了一下,垂眼道:“他叛变了我们全家,死有余辜。” 顺帝扯出一丝笑:“我最怕的就是你恨我。” 左阳却不想再说了。 老南明王与靖王勾连,害死左府之人,挟惠安长公主与左阳随靖王残余私逃——本来这四年左阳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再见北千秋,心中将往事翻来覆去的回忆,却是另一番感受。 北千秋用着老南明王的身体,带着褐色军服之人冲出长安,出了城对左阳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长兄断绝粮草被逼入长谷关,柔然破关,杀的无一人存活,他的头被挂在了军旗之上。” 左阳眼前一黑,惠安长公主身子一僵,却硬挺着听完了后半句话。 “然而粮草本该半月前就送到,却被流民所抢。一路护送军粮被流民抢夺,这就是笑话,是连理由都懒得糊弄——!”惠安公主颤声道:“别跟我说此事跟你没有关联!左安明的尸体停在院内你毫不吃惊!用令牌将本应该守在家中的亲兵调走到不知名的地方——!你一把年纪,到底是要跟谁勾结,毁了这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一家人! 当时的左阳坐在马车中,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幺妹在何处?” “我不能说。”北千秋的声音飘在蓝的发黑的夜色里,她岔开了话题:“马上就到了祁县了。” “……求你把我幺妹换回来,她还小,她会怕的。”左阳条件反射的竟然去求那个他刚刚知道名字的魂魄。 惠安长公主一把拽住左阳:“不要求——他已经叛变,已经不是你爷爷了!” 惠安并不知道那缕魂魄的事情。 “她会好好的。”北千秋的瞳孔在夜色里仿佛凝着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焰。“左阳你且信我。” 我……如何信你。左阳并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马车和行进的人马停在了路上,北千秋说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合着左晴微弱的哭声和母亲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他隐隐约约听着北千秋在让部分人离开,另部分人和他留下在这里。 队伍似乎整齐的分为了两部分,其中人多的那一部分选择了离开,脚步轻巧的踏过草丛,渐渐远了,北千秋带着一小队的人,留在马车边。 远处,从长安城的方向传来了马蹄声,一队少有几百人的骑队赶来,和北千秋那边不过几十个人的脚步声相比,这阵阵马蹄声就如同敲在每个人耳膜上的鼓槌。 来者怒喝道:“左老将军,你背叛皇上与靖王私通,此刻又挟长公主来威胁皇上,逃到这里——罪可当诛!” 在听到双方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左阳心里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自己可以死,却不能让家人落入未知的境地!左阳心下一横,猛然拽起左晴和惠安长公主,一脚踹开木头马车的窗户,将马车后面一面车壁毁坏,将二人推下马车—— 他手里握着藏在靴子里的短匕首,抱起左晴,拽着惠安长公主,往夜色中狂奔而去! 他只想着一定要带着家中两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离开,却没有回头。 他只想着北千秋一定疲于对付长安赶来的骑队,没法抽出手来抓住他们三人。 他没有回头。 左阳若是回头,必定能看着那几十个人围在马车周围,站成一个半圆,面对着呼啸而来的骑兵,背后护着的是正在狂奔的左阳一家。 若是回头,定能看着北千秋站在车顶,望着他们一家三口消失的身影,身上的披风吃饱了风的猎猎作响,老南明王的身子深深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拉满弓,对准了与手下厮杀起来的禁卫骑队。 可他并没顾得上多看北千秋一眼。 左阳那时毕竟眼里只有家人,北千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缕似敌对的孤魂。 他手里握着藏在靴子里的短匕首,抱起左晴,拽着惠安长公主,往夜色中狂奔而去! 他只想着一定要带着家中两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离开,却没有回头。 他只想着北千秋一定疲于对付长安赶来的骑队,没法抽出手来抓住他们三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