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泽与她默然对峙,虽不敢还手,却始终把紫芝护在自己身后。 杜若愈加恼怒,挥舞着拳脚对武宁泽一阵踢打。紫芝忍无可忍地冲上前去,只略一抬手,便将她纤柔的皓腕牢牢钳制住。 “你……你要干什么?”杜若大惊失色,竭力扭动着手腕,却始终无法挣脱对方的控制。 这两年来,紫芝一有空闲就缠着高珺卿教她习武,虽说还远远称不上是什么高手,身体却早已不似往日那般孱弱。她紧紧捏着杜若的手腕,唇角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既然说是来捧场的,那就一起到楼上去坐坐吧。” “哎呀!好痛……”杜若仍在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去!” “怎么,你怕我了?”紫芝嫣然一笑,手上的力道却愈发加重了。 “谁说的?”杜若当即挺直了腰杆儿,心中暗骂:“呸!谁怕谁啊?且让你先得意着,王府里到底还是我主事,等过几日寻到了机会,看我不好生收拾你一顿!” 杜府的家丁和仆妇们也想跟着主人上楼,却被盛王府的侍卫们给拦了下来。紫芝到二楼挑了一个清静的雅间,径自款款落座,然后才伸手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很客气地说:“王妃请坐吧。” “哼!”杜若揉着自己被她捏痛的手腕,心里只觉一阵屈辱,“裴孺人,你好大的胆子!身为侧室却不知尊卑,每日不主动来向我行礼问安也就罢了,我还没坐呢,你自己就先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真是不懂规矩!” “承蒙殿下垂爱,吩咐我一应礼数皆可免去,王妃不也同意了么?”紫芝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又问她,“王妃想吃些什么?这松风楼里最受客人欢迎的就是马家烧鸡了,王妃刚才派了那么多人过来要免费蘸料,肯定也想来一只尝尝吧?” 杜若倨傲地哼了一声,只是冷面不理。 紫芝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武宁泽说:“小武哥哥,你去吩咐店里的伙计,叫人赶快给我们上几道好菜,还有两只最新品种的烧鸡。”说罢,她脑中蓦地灵光一闪,又站起身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武宁泽唇角轻轻牵动了一下,忙又把笑意忍了回去,恭谨地向她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退下。 紫芝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杜若,另一杯自己慢慢饮下,唇角带着一丝小孩子恶作剧般的调皮笑容。 杜若看在眼中,哪里还敢喝她倒的茶,只是冷冷地横了转身离开的武宁泽一眼,板起脸来训斥道:“裴孺人,你身为亲王侧室,却整日与一位内臣厮混在一起,让外人见了成何体统?” 紫芝依然不愠不怒,十分从容地向她解释:“王妃有所不知,本来殿下说是要陪我一起来的,可他今天临时有些事要出去办,所以才让小武哥哥带着侍卫护送我过来。否则,我若被那些寻衅闹事的刁民所伤,可该如何是好呢?” 杜若忽然掩口笑了一下,问她:“那你可知道,殿下今天是去办什么事了?” 紫芝摇了摇头,反问:“王妃知道?” “殿下去做什么事我不清楚。”杜若颇为神秘地一笑,“不过,我却知道他是接到余烛公主的信才出门的。” “余烛公主?”一听到这个名字,紫芝心里便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松风楼的菜肴大多是提前准备好的半成品,只需稍作加工,便可以很快送到客人面前。杜若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摆在自己面前的清炒油菜吃了,得意地笑道:“碧落姑娘是殿下身边最受宠信的侍女,她的话总不会错吧?况且,殿下对那位美丽的突厥公主很是倾心呢,昨天在宫宴上就频频注目,估计过一阵子,陛下赐婚的旨意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咱们府里可就热闹了呢。” 紫芝心知她是在蓄意挑拨,只默默低头吃着烧鸡,并没有说话。 “所以说,你也别太恃宠而骄了,说不定哪天殿下就厌烦了你,把你丢在一旁不闻不问,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欺负?人家余烛公主是何等的身份,就连我这个正室王妃都要让她三分呢,更别说你了……”杜若仍在喋喋不休,忽然发现自己吃的那盘清炒油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不禁失声大叫,“天啊!这……这是什么?” 紫芝很淡定地瞥了一眼,拿起筷子从菜盘里夹出一条绿油油的小青虫。 “啊——”杜若素有洁癖,见此情形不由惊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哎呀,那些厨子真是不小心,怎么连菜都洗不干净?”紫芝笑着嗔怪了一句,语气十分诚恳,“王妃别见怪,回头我一定让马掌柜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再罚去他们一个月的银钱,好生给王妃出出气。” “你……你故意的!”杜若气得脸都白了,一拍桌子拂袖而起。 紫芝笑而不语,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睨了她一眼,然后一边继续吃着手中的大鸡腿,一边悠闲地侧头去看窗外的街景。然而,当目光定格在楼下并肩走过的一对年轻男女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男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