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很想拜读一下梅妃娘娘的这篇新作呢,还望陛下恩准。” “女子贵在贤淑温婉、勤谨持家,诗书上的才华倒是次要的。”李隆基神色稍霁,侧首看向刘澈时目光中多了一抹脉脉温情,“这一点,朕倒是十分欣赏刘淑仪。阿澈,这一年多来你替朕管理后宫辛苦了,从今日起,朕就晋封你为正一品华妃,以众妃之首的身份代掌凤印,免得你处理后宫事务时有人不服。” 刘澈惊喜不已,却仍是竭力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向皇帝躬身施了一礼,谦逊地辞让道:“臣妾谢陛下垂爱,只是……臣妾无德无才,又不曾为陛下诞下皇嗣,忝居正二品淑仪之位已是惶恐不安,三妃之位何等尊崇,臣妾只怕自己当不起……” 李隆基扬手一按止住她的话,微笑道:“阿澈,你莫要过谦。若是连你都当不起这三妃之位,那朕这偌大的后宫,就再无一人有资格晋封了。” 话已至此,刘澈自然不好再推辞,忙急趋几步到御座之前郑重下拜,叩谢皇帝恩典。国朝制度,皇后之下设正一品惠妃、丽妃、华妃各一人,如今宫中既无皇后,惠妃、丽妃之位亦是空缺,她刘华妃俨然成了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嫔妃。宫中原无“梅妃”这一封号,江采蘋只是一应礼秩等同于正一品三妃而已,故而其地位在华妃之下。席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新晋的刘华妃贺喜,直把江采蘋自己撇在了一边,无人理会。 杨玉环亦含笑举杯向刘澈道贺,又对李隆基道:“不如请梅妃把新作的那篇《楼东赋》吟诵给我们听听吧,既是为陛下的寿宴助兴,也当是为华妃娘娘贺喜了。” “好,都依你。”李隆基微笑着看向杨玉环,颔首表示应允。 江采蘋强抑住心中酸意,轻移莲步走到大殿正中,向御座上的皇帝恭敬地敛衽一礼,然后曼声吟道:“玉鉴尘生,凤奁香殄,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信摽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扬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凤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 自从那日在太液池畔被江采蘋为难之后,杨玉环对这个言辞刻薄的女子便再无一丝好感,平日里更是看不惯她那副孤芳自赏、清高倨傲的样子,然而,此时才听她吟诵几句,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她的才华——如此骨气清奇、辞采华艳的赋文,所作之人必定有一颗凌驾于世俗之上的玲珑心吧?看来她亦是有傲骨的女子,只可惜那颗心已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沾满了尘埃,再不复往昔的清澈明净。 “忆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乘画鷁之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江采蘋略一沉吟,扬起眼眸看了看凤座上的杨玉环,再度开口时声音中已有掩饰不住的嫉恨,“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 的确是闺阁中难得一见的好文章。席间酷爱诗赋之人皆忍不住想要出言相赞,然而见皇帝尚未表态,便也都不敢贸然开口。 “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李隆基喃喃重复着其中的几句话,面容沉静,若有所思,“梅妃,朕还没把你废到冷宫里去,你就自比为陈阿娇了?仔细想想,朕和玉环好像并不曾有亏欠你的地方吧,你为何心里总是有那么多怨气呢?” “臣妾不敢。”江采蘋垂首应了一句,声音中微带苦涩,“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拥有三千佳丽,自然不会明白臣妾心中的苦楚。臣妾对陛下一片痴心,可是,陛下又何尝真正在意过臣妾?自从太真娘子入宫以后,陛下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个,再不肯多看臣妾一眼……可是陛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太真娘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心心念念想的全都是她以前的……” “一片痴心?”杨玉环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从容地打断她的话,“我倒是想问一问梅妃,你所在意的究竟是陛下这个人,还是他的皇帝身份所带给你的权势与富贵呢?” 江采蘋一怔,随即冷笑着反问:“那太真娘子呢,你就真的能忘记‘那个人’,全心全意地侍奉在陛下身边么?呵呵,你和他在一起时那副情不自禁的样子,可不止一次被我看见了呢……” 杨玉环心中一跳,定了定心神才想出言反驳,却见李隆基已经陡然沉下脸来,将手中金盏往几案上重重一搁,发出铮然响声。天子一怒是何等威严,江采蘋纵然心高气傲,也不禁惊得身子一颤,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刘澈心念一动,适时地换上一副笑脸走到江采蘋面前,好言劝道:“江妹妹,你也别太任性了,今天是陛下的寿辰,大家聚在一起图的就是个高兴,妹妹纵然心里有什么苦,也该过了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