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站马上就要到了,她要到家了。 下了火车,顺着人流来到地下停车场,安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母亲。不是安乐视力超群,实在是自家老妈那一身实在太拉风了。 安家妈妈真是越活越年轻。 一头精致的短发染成迷人的巧克力色,小巧的珍珠耳环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枫叶红的唇色自带气场,皮草大衣自带贵妇标签,更酷炫的是身后那台旋风红的捷达,真是拉风无比。 “不在出站口接我的事,我就原谅你了。要是真在那接我,估计你连秋裤都被人偷走了。”安乐笑着跟母亲开了个玩笑。 “你这孩子净瞎说。包给我,你快去车上歇着吧。”行李直接放在后排座位,母女俩个坐在前排方便说话。 坐在副驾驶座上,安乐新奇的又摸又看。捷达自然比不上奔驰宝马,不过这会儿提一台也不便宜。安乐没想到自家老妈,居然舍得花这份钱。 被安乐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安母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做生意都这样,先敬罗衫后敬人。要是没辆像样点的车,人家理都不理你。” “这件貂皮大衣花了我好几万。清洗还只能去干洗店,多洗几回都够买件棉袄了,真是不划算。主要是一条街上的老板娘都穿这个,我要是不穿,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生意不行了呢。” 安母这话半是诉苦半是炫耀,安乐哪里听不出来,也不反驳,只是笑眯眯的夸赞“这衣服衬你,穿上特别有气质。” “就会笑话你妈。这还不都是为了咱家的生意。”听到女儿的夸赞,安母相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嘴上却不肯承认半分。 母女两人大半年没见,一路上自然有不少话说。闲聊中,安乐对家里的情况也更加了解。 安父这次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回老家了。前两天下暴雪把邻居家的梧桐树压倒了,好死不死树枝子正砸在了安家的屋顶。腰口粗的大树撞上去当场就把房顶砸了一个大洞。 “房顶都砸烂了,还能修好吗?” 安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回来的路上,还能看到农家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冰滑难行,有心修补也不好上去。再说,现在已经临近过年,泥瓦匠也不一定愿意出来做事。 “所以,你爸才火急火燎的回去了。年前不能修,也得用东西给遮好,要不大梁坏了,房子也就该塌了。”安母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接了半句,“不回去,也不知道东西是真糟蹋了,还是” 安母的话没说完,安乐却明白她的意思。 安家老屋虽然没人住,里面的家伙事儿却一点不少。安家奶奶要是借着这个由头,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出来,安母真是哭的地方都没有。问起来就推说被砸坏了,安母还不是要捏着鼻子认下。安母不缺那点东西,可也不愿意让自家婆婆占便宜。 “那今年过年怎么办?”点了一下车上的摇头公仔,安乐追问了一句。 安母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一脚油门冲过十字路口,这才偏头看了看安乐。“在城里过年,怎么样?”这句话说完后安母就一言不发,专心开车。 “留在城里”安乐低低重复着,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有几成可行性。 过年对梅县人来说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不管你有多少钱,不管你外面有多少房子,也不管隔得多远,过年总是要回老家。一大家子,一门宗亲,热热闹闹的过年。 如果有人因为外面有了房子就不愿回去过年,那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像安乐三叔这样几年才回去一回的,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是倒插门女婿。在农村,这话就跟骂别人是绝户一样恶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