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起床了。”像只饿到刨床的家猫,梁逾至不停地闹她,挠痒、吹气、捏鼻子,终于成功让沈蘅睁眼看清凌晨四点的世界。 沈蘅哭嚎着:“干什么啊……我不去,我不看日出,我好困。” 梁逾至这会儿像个大哥哥,温声细语哄着她? “说好了的,你不能耍赖。” “你换一个好不好?”沈蘅强打精神,努力把梦呓变作正常说话。“晚上看星星不好吗?非要看日出。” “不行!” 这家伙要不是眼瞎了,估计早就把她拖下床。沈蘅心一横,赌梁逾至看不见,不能对她做什么,索性蒙头大睡。 梁逾至气鼓鼓地开了床头壁灯,开启念叨模式:“三个要求,你说说你完成了几个?问你的理由你答不上来,要和你出去旅游你又不肯,现在就是去门口公园爬山你是不是也要爽约?” 沈蘅半梦半醒间,倒也全听了进去,立刻惊坐而起,猛地拍打脸颊,翻身下床冲进浴室冲凉水洗脸。梁逾至说得对,自己无法告知他被厌弃的原因,又负担不起出省旅游;陪他看日出,是最后一次能给他留下些许出挑的记忆了。 盛夏季节,时未破晓,空中随意散落着几粒碎星,他们的头顶,是一片深沉宁静的墨蓝色,唯有天际嵌着一线蠢蠢欲动的亮白。长街上的路灯依旧躲在香樟树冠间闪耀,串联成连贯的暖橘色链子。沈蘅安静地在前面牵着他的手,带着他穿过幽幽昏暗的街道,拐进公园小径,再逐步爬完通向山顶的石阶。 梁逾至催得急,他们到达时,天仍是一片属于夜的蓝,只是远方的亮渐渐蔓延,将原先的墨蓝稀释成了清透的浅蓝。山顶风大,梁逾至站在沈蘅后面,用宽大的外套把她全部裹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不时问到这场自然现象的进程。 沈蘅耐心等待,直到看见东方彻白,一轮圆润的红日缓缓上升,她惊喜出声,抓着圈在自己腹前的男人手臂,来回摇晃。“出来了出来了!哇,好漂亮。” 梁逾至能感受到她的欣喜,这怀中人都快跳出去了。他用力把人抱回来,清清嗓子,问她:“什么样?给我描述下。” “呃,像柿饼?不对,像加了苏丹红的鸭蛋黄。” 他掐了一爪她腰间的小肉,语气不屑,“能不能有点出息,脑子里全是吃的。” 沈蘅不服气,“你才没出息。自己看不见非要来看什么日出,没意思,好啦,太阳升上去了,走吧。” 梁逾至拦住她,继续把她圈在原地。他弯腰靠在她的肩侧,叹口气,“这算是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了。” “可是我……很快就要跟你说再见了。而且,我也记不住。”沈蘅抬头望天,笑得无奈。方才闪烁晶莹的星已经湮没在太阳的光辉之下,待到日落月升,庞大的星系昼夜运转,翌日看到的星,早已不是同一颗。她就像星星。 “不要紧,我会记住的。”日光普照,洒下一片温暖,梁逾至松开沈蘅,右手凭感觉摸到她的脸颊,捏捏那柔软的肉肉。“我以后还会把那个不知情的溪溪,一样扯起来看日出。哈哈。” “为什么?” 她听见身后飘过一声轻浅的笑。“就想知道,你明明困得要死还要陪我的模样。” 沈蘅回身扑进他怀里,仰头看他,故作委屈地哼唧。“困死啦,我要回去睡大觉。今天你没有早餐吃!” “那我们去吃路边摊。”梁逾至笑容灿烂,寻声低头要去亲她。沈蘅眼疾手快,见旁侧石阶那处上来一位背剑提包的大爷,立刻把这个粘人索吻的男孩推出“我们不熟”的距离。 “有人。”她轻声解释,又牵过梁逾至,想带他赶紧逃离现场。这货偏偏要和她对着干,当着晨练老大爷的面,霸王硬上弓般强亲了沈蘅的脸颊。 “好了,去吃早餐吧。公园对面的清水巷你应该去过吧?我要去吃那家卖煎包的。”偷袭得逞的少年,长臂一展,重重的搭在旁侧娇小女人肩上,心满意足地说。 “你请!” “你替人家抄作业赚的钱,这么快花完了?” “闭嘴!”少年一阵偷偷闷笑,还是被她用手肘捅了一下才安静下来。 梁逾至指名点姓要去吃的早餐店沈蘅也熟悉,多年前读书时她也经常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