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奶奶啰嗦了一阵路上安全之类,最后乐滋滋地说:“你啊跟星沉说,奶奶给他织了毛衣。你说他衣服少,奶奶趁这段时间眼睛还行,就给他织了一件。冬天大早上骑自行车上学多冷,让他多穿点,别感冒……” 老人絮絮叨叨,许罂渐渐皱起眉:“奶奶,我们没读书了!” 她小声咕哝,“都毕业多少年了您还记得那会儿的事……该说您记性好啊,还是记性差啊……” 然后把老人家给震惊到了,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扯啊解释,最后许罂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搞明白。 挂了电话,许罂倒下去,躺在乱糟糟的沙发里,心情纷乱。 旁边,老猫团在她的衣服上睡觉。 顶灯的光略刺眼,许罂眯眼看了一会儿,想了会儿事,然后忽然坐起来。 “走开走开!” “别睡我衣服。懒猫。” 许罂从猫的小身子下扯出自己的毛衣,三两下套上,又取了羽绒服和口罩,在卧室桌子的抽屉里翻翻找找,找到那只钥匙。 匆忙出门。 这是她和顾星沉分手后,第一次再踏入他家。 推开门,一室黑暗,铺面而来的空气有轻微陈旧的气味。 许罂手指摸到开关,轻响之后,客厅的灯亮起来。 屋子干净整洁,陈设如旧,和她气冲冲离开的那晚差不多。 记得那天,顾星沉说隔周就出国,想来再没回来过。 这房子是他补偿给她的分手费之一,说起来已经属于她了。 许罂戏谑地笑了一下:搞笑!跟她这个富二代提钱…… 顾星沉真够不自量力的。 但…顾星沉一直有这样的骨气。像小时候,不管她兜里有多少钱,顾星沉从不许她给。 那会儿他还很小,声音都没发育完全,但表情很认真,跟她说:“你既然是我女朋友,我就要给你最好的。你看得上,就和我在一起。看不上,我们就算了。怎么样?” 许罂手揣兜里,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 书房的桌上还放着顾星沉看了一半的书,好像是法语的。 许罂瞄了一眼就嫌弃得丢开。抽屉里除了两只钢笔,还放着半盒避孕的东西。那男人,喜欢在这张书桌上跟她…… 挥走脑海里的那些画面,许罂最后去了卧室。 拉开衣柜,里头大部分是她的衣服,顾星沉的衣服也在。 他没几件,但每一件都是精品。 许罂现在回忆起来,瞬间清晰映入脑海里的,是顾星沉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口。 没见过,比他更适合穿衬衣的男人。 那种整洁和精神,像有灵魂。 许罂向来没有尊重顾星沉的隐私的习惯,就随便翻了翻,衣柜很快乱糟糟。 然后,她注意到角落里那只,小小的木匣子。 许罂一向好奇心重,就把它搬出来。 老式梅花锁还挂着。 许罂拿着锁打量,铁锁头落在指尖,立刻有凉意蹿上来。 大冬天的,让她激灵了一下。 -- 隔天是腊月二十八,许罂到家是晚上九点多了。 父亲亲自来接的,奶奶笑吟吟等在门口。母亲在厨房跟厨子忙活给她准备夜宵。 许罂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老猫丢去猫厕所小解。 它憋了一路,叫个不停,许罂是真怕它尿自己身上。幸好这家伙学习到了它前主人爱干净的优点,硬是憋到现在。 它嘘嘘完,猫砂结了好大一块…… “罂罂啊。”奶奶一边替她收拾行李箱,一边抬头问,“这个小木箱子是啥呀,还锁着。” 许罂扒拉着脖子上的围巾,看一眼顺回来的木匣子,随口说,“我把钥匙丢了,想起家里有□□,干脆搬回来撬开好了。” 许罂眼珠转动,没敢说不是她的。 父亲说:“家里也没有啊,你奶奶家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