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云姨娘坐了,后者看着周瑾坐下来,一时犹疑。 小心翼翼尝一口菜,只觉得与本地口味大不相同,却见周瑾吃得欢快,心中又是酸涩:“瑾哥儿,取了县君,日后就要屈居县君之下,你可觉得委屈?” 芸依念固然是感激县君能带来的好处的,更多的却是觉得县君身份太高,自家儿子压不住她,女强男弱,她自觉是祸家之源。 如今平日里都没怎么吃过的口味,如今也吃得欢快,还不是怕县君心中有想法,生出一些事端来。 周瑾却不曾想到她这般复杂的心思,诧异道:“自然是不曾,县君何等身份,能与我定亲,我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何故觉得委屈。” 云姨娘只以为周瑾故作欢颜,心中愈发是替儿子不值当起来。 等到用过饭,云姨娘将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趁着四下无人,对着周瑾低声道:“瑾哥儿,我想着,若是你觉得委屈,不妨趁着县君尚未入门,收几个人在房中?” 见周瑾眉间一皱,就要说话,她连忙道:“我并不是说要你在孝期做下这样的事情来。只是县君将来入门也还要选个好日子,索性收房只要家里头摆一桌酒就好,赶在县君入门之前办了,县君也说不出什么。” “况且县君如今已经是非你不嫁,你纵然是做了什么,县君也是要入门的。” 周瑾听得云姨娘这般说话,心中一片冷凝。 他看在这云姨娘对这身体也是多有照顾,自己毕竟是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份上对她照顾两分,结果却知道对方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只想着自家儿子,却忘了这样做忒地伤人。 “姨娘,”周瑾的笑容仍在,却没了笑意,周身更是多了几分凉意,“县君待我以诚,姨娘却要我欺瞒县君,做出对不起县君的事情来吗?” 云姨娘向来是察言观色习惯了的,此时见了周瑾的神色,就知道他并不赞同,只是心中兀自不忿,嗫嚅辩解几句:“县君既送了春浅在我身边,想来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的,你又何必推拒?” 周瑾冷笑道:“那是她见你被大伯娘欺负,特意送了过来给你撑腰的,你却当你的儿子是什么王公贵族,天下女人个个都想嫁不成?不过是小官庶子,不是大伯赔上了人情也娶不到县君,如今做出这种事,是让县君没脸,还是让大伯没脸?” “姨娘可别忘了,京城里,县君可还是有个王爷爹呢!” 云姨娘被周瑾训得诺诺应是,再不敢说出一个字来。周瑾却见得心中不快,深吸一口气,道:“姨娘日后还是好生享福才好,这家里的事,我去请了嬷嬷过来料理就是。” 云姨娘万万想不到周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慌了神色,道:“这话从何说起,如今家里头也没什么事……” 周瑾冷声道:“若不是忙得昏了头,姨娘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看姨娘还是歇一歇的好。” 说罢,高声叫了人进来,扶了云姨娘回去歇着了。 临走前目光在云姨娘身边的春浅身上一转,又收了回去。 当日下午,他就遣人给林娇娘送了信,趁着晚间天色昏暗,自己又跑到了林娇娘的居所去。 林娇娘早就知道他要来,早让人备好点心茶水等着,见了他进来,脸色不愉,当即奇道:“难道有人给你气受不成,这般气咻咻的模样。” 周瑾在林娇娘对面坐了,捧了茶杯在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