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陶扯着周延昭的袖管:“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你要让她给我道歉。” 梁语陶的固执,周延昭的不悦,李总监和她的父亲都看在眼里。最后,李总监的父亲终于软下口气,让李总监鞠躬给梁语陶道了个歉。 正当梁语陶多么高兴于自己能让眼前恶毒的女人在曾亦舟面前丢了面子时,她却蓦地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如同麦芒利刺一般朝他扎来。仅是隔了半米的距离,她能清楚无比的感受到,而那股目光,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曾亦舟。 她拉着周延昭的手猛地一顿,原本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眼眸里,只剩下曾亦舟离她越来越远的目光。他的目光里带着陌生,似是不认识她了。 梁语陶忽然慌了。 道歉事件过后,周延昭正式跟曾亦舟说起了合作的事宜。因为底下人拖延了接洽时间,导致在周延昭说出有意向合作的前一秒,曾亦舟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他混沌地听周延昭说,他多么看重这个项目,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多么好。然而,曾亦舟却恍若未闻似的,只淡笑却不答应,脑海里只剩下了梁语陶仗势欺人的模样。 接着,周延昭又热切地给曾亦舟介绍了许多人物,皆是财经杂志上难得一见的人物。然而曾亦舟却好似心不在焉似的,只是虚伪地笑着应承,却没有进一步的交流。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知道,以他和周延昭仅见过几面的交情,他断然不会这么热心地帮助他。在周延昭的眼里,他顶多算是个小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但如果他们两个名字之间,多了条名曰梁语陶的连接线,那事情就俨然会变得不一样。 除了是梁语陶有求于周延昭,让他帮助他,曾亦舟已经想不到其他的任何可能性。 ** 宴会结束后,周延昭又硬是拉着梁语陶嘱咐了一通,才终于肯放她走。 等梁语陶走到停车坪上时,周遭原本密集的车辆早就散了,只剩下曾亦舟的黑色奥迪蹲守在黑夜里。车厢内的灯还亮着,似乎是在等着她。 然而,梁语陶却只是站在原地,停着步子,却不敢走上前。她想起曾亦舟陌生的眼神,以及在李总监走后,一直毫无表情的脸孔,甚至连目光都不屑于流连在她的脸上,梁语陶顿时有些慌了。 她站在原地许久,才踌躇着走向车旁。 她拉开车门把手,故意装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娇俏地朝他笑:“等久了吧,我跟我表叔聊久了就忘了时间,你可千万别怪我。” 曾亦舟没回应,只是待她坐上车,系上保险带之后,才发动了车子往别墅外开去。 是夜,别墅外的行车道上静谧地出奇,初春的夜晚,没有一丝昆虫鸟兽的叫声,唯一的声响,只剩晚风吹过竹叶窸窣不安的窜动声。车厢内也如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音乐,也没有笑声。 车行至三岔口的红绿灯处,曾亦舟忽然重重得踩了一脚刹车,车子陡然停了下来,在道路上滑下一道鲜明的轮胎胶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梁语陶借机看向她。 曾亦舟却不作声,他只是板着脸透过挡风玻璃的折射,目光冷峻地看着她。许久之后,他忽然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似的,蓦地笑出了声。 但梁语陶能分辨出,那是冷笑,不屑的冷笑。 他将手按在方向盘上,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裹挟着嘲讽的神色:“梁语陶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求了你表叔吧。”他咬字清晰,万分笃定。 “你胡说什么呢。”她装无知,笑得无解。 “难道需要我一点一点地跟你指出吗?”他轻笑出声,连带从鼻腔里吐出的气息,都是无比讽刺的:“你表叔周延昭向来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他能这么慷慨地给我介绍人脉,出资与我合作,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求他帮我,所以他才故意借着这个所谓的接风宴来帮我吗?” 她继续掩耳盗铃:“你别乱想,真的是我表叔恰好看中了你,我并没有从中接线。” “这个借口未免太拙劣了,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巧合。我陪你来接风宴,就顺便解决了工作上的窘境,甚至还有人愿意无私地为我打通所有人脉。” “我……”梁语陶还想解释,但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微笑着看向她,左手沉重的一拳捶打在方向盘上。 叭—— 狂躁且绵长的鸣笛声响彻在幽静的地带,别墅区本就依山水而建,周遭没有人声烟火。唯一回应这焦躁的喇叭声的,只有山林中惊惧四散的鸟儿。 他说:“梁语陶,你何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