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情都异样的沉重,尤其是容恒,秦惜担忧的看着他,在沈氏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之后,他的面容就平静的让人害怕,他的脸上还有没有干的眼泪,眼神呆滞。 “容恒……” 容恒忽然转身,紧紧的、紧紧的抱住秦惜,他的手臂仿佛绳子一般,狠狠的把她勒在怀中,用力之大她的骨头都微微作痛,可她什么都没说,强忍住疼痛,抬起手臂,缓缓的环住了他的腰身。 “容恒,你还有我,还有咱们没有出世的孩子,还有汐月等着你照顾……” 容恒的脸伏在她的肩窝里,秦惜原本还在劝慰,可在感受到他炙热的眼泪之后,突然就噤声了。 他甚至肩头都没有抖动,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哭声,无声的哭。 她是曾经失去过父母亲的人,她知道那种绝望那种无助,这种时候,不管什么样的安慰都是那么的无力。她抿紧了唇,只轻轻的抚摸他的背脊,像是在安抚炸毛的猫,一点一点的,从上到下,轻柔的抚摸着。 渐渐的,他紧绷的背脊一点点的在她的怀中软了下来。 秦惜坐在地毯上,她一抬眼就能看到沈氏安详的容颜,她心想,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如果活着,她要面对的是心爱的丈夫要被赐毒酒,要面对她的亲生儿子被处死……虽然有汐月,可她一辈子再也不会笑,她更没有办法面对容恒。 容恒所有的不幸全都是容厉云造成的,而容厉云是她爱的人,她每次看到容恒恐怕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他们一家人曾经是那么的对不起这个孩子。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纯粹。 所以……就这样吧。 大殿中的人已经开始在做收尾的工作,经过今天这一夜的折腾,延昌帝已经疲惫不已,他愣愣的坐在龙床上,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哑着声音吩咐韩子玉,“把容戌……以太子之礼葬了。” 韩子玉微微一愣,心有不甘,“皇上,您先前已经下旨废黜容戌的太子之位!” 所以怎么能以太子之礼厚葬他,他根本不配! “哦,是吗!”延昌帝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许久他才对韩子玉摆摆手,“那你看着办吧。” 人已经死了,就是以再厚的礼下葬也是死了。韩子玉已经领命下去,让几个禁卫军进了大殿,把大殿中的尸体抬了出去,只留下了容厉云和沈氏的。 韩子玉出了大殿,抬着容戌尸体出来的禁卫军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韩将军,太子殿下的尸体怎么处置?” 别的乱臣贼子尸体扔了也就扔了,可太子的尸体……他们不好做主啊。 韩子玉眸子一冷,“皇上已经下旨废黜太子的称呼,大皇子容戌谋朝篡位其心可诛,把他的尸体扔到凤凰山!” 禁卫军顿时一惊,“韩将军,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就算不是太子了,可也是皇家的人啊,这样岂不是打皇室的脸吗?而且凤凰山都是荒郊野岭,扔到凤凰山就相当于是扔给野狗野兽们吞食了啊。禁卫军吞吞口水,“韩将军……” “就按我说的做,谁敢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是!” 两个禁卫军立马把容戌的尸体给抬了出去,韩子玉想着容恒这些年的遭遇,冷眼瞧着,桃花眼中满满都是冰冷之色。 听说尸骨无存的人来生只能沦入畜生道,容戌,你也只配做畜生! 他毫不留情的转身回了大殿,而此时大殿中的气氛又变了。 婴儿的哭声让容恒瞬间惊醒,他松开秦惜,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步到了龙床旁边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汐月。 婴儿刚刚满月,特别的小,跟个猫儿差不多大,她睁着眼睛,五官已经有了娘亲的轮廓,她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睛里满满的蕴着泪水。 “啊——啊啊——” 小婴儿挥舞着手大哭起来,容恒哄了半晌,可怎么都没用,她哭的鼻子泛红,眼泪停不住的流,容恒有些慌,求助的瞧着秦惜,“她怎么了?” 秦惜扶着青翎,缓缓走了过来,“应该是饿了。” 她听产婆跟她说过,刚出生的孩子一天要喂好几次奶的,今天的情况特殊,这孩子恐怕还没有喂过。容恒立马守在外面的宫女弄来了羊奶,一点一点的喂着汐月喝了下去。 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