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这话说的语气很轻,听着就像是调侃自家的孩子似的,可陈显却莫名得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跪下道:“父,父皇,儿子,儿子失言,儿子,儿子再也不敢了……” 其他皇子都冷眼旁观,只有陈昱上前躬身道:“父皇,大哥只是失言,并没有旁的心思,请父皇恕罪。” 魏帝见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出来给老大求情,便挥挥手道:“老大你鬼火二字差点坐实了民间以木命养火德的说法,你自请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陈显道:“诺。” 陈晟忽然道:“说来此事,真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居然能看出那小宫人手上藏着的白色粉末,不过,父皇,驱傩那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儿臣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自然知道陈晟这是要说什么,自己这位好二哥若是不逮到机会捅他一刀,便不是自己的好二哥了。 陈昱笑了,从容道:“二哥要说的与孤相关,此事不必烦劳二哥,儿臣自己讲给父皇听。” “儿臣的小儿子小彘身上的饰品落下了一件,我宫中的孺子年岁小,爱子心切又不太懂规矩,就跑来文殿了,儿臣已经责罚了她。” 陈昱说得不急不缓,魏帝有些不耐烦道:“你宫里的人,自己管好了便是,这都是小事。只是昨夜的大火,一定要彻查下去,洛阳乃是天子脚下,这帮贼人想要动摇我大魏江山,居然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其心可诛。” “此事,就交给太子你来办,燕王陈晟赵王陈昊,你们协助太子,朕要一个交代。” 三人拜下道:“诺。” 魏帝将这件事交代给了自己的儿子们,松了一口气,靠在软枕上道:“你们都下去吧,朕乏了。” 陈昱便带着几个皇子走了出去,天色将晚,陈昱昨夜本就没睡好,半夜爬起来看火,脸上带着些疲色,他见陈昇还站在宣室殿门口同梁琥说什么,陈昇脸上带着急色,目光中隐含恳求之意,陈昱上前,依稀听到什么秦昭仪、母亲之类的话。 陈昱大概知道陈昇在说什么,他上前道:“阿昇,怎么还不回你的宫室去,梁常侍事忙,不要耽搁他服侍父皇。” 陈昇行礼,道:“太子哥哥,臣弟想请梁常侍同父皇说说,臣弟想要去探望病重的母亲,母亲一贯身体就很好,怎么忽然就病重了。” 陈昱看着梁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之色,他目光里带点讥诮,道:“阿昇你呀,真是笨,有事所托好好讲便是了,你这样硬塞东西,梁常侍可怎么办才好?” 梁琥眼睛躲闪着,将衣袖中的一个成色上好的玉环拿了出来,放在陈昇怀里,无奈道:“晋王殿下,这,不是奴婢不想同陛下通传此事,而是陛下为了近日的喊魂一事可算是心力交瘁了,秦昭仪得的是疫症,若放您去看了,您也会有危险的,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陈昇还想说什么,陈昱使了个眼色制止他,陈昱道:“梁常侍在我父皇面前向来是有面子的,秦昭仪此事我们心里也都清楚,乃是急症,父皇也是为了阿昇好,不过不知秦昭仪近况如何?” 梁琥笑道:“良医署的人正全力救治昭仪娘娘,请二位殿下放心。” 说完又道:“陛下要茶,奴婢这边去给陛下奉茶。” 陈昱携着陈昇离开,陈昇愤愤不平道:“这梁琥贪财好利,就是个老狐狸。” 陈昱笑:“是个老狐狸阿弟也要送东西上去,这倒是不必了。” “三哥,我母亲……”陈昇面色灰败,他不仅仅是担忧自己的母亲,也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父皇现在对他的态度很微妙,从之前的喜爱,到现在的不闻不问,一切都像是一夜之间变了。 “不过是这么几天,母亲便病下了。”陈昇面带忧色。 种种变化,陈昱不是傻子也能看在眼里,他一向十分敏锐,却很少表现出来,秦昭仪的骤然病重,魏帝的暧昧态度,都表明驱傩前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刚刚他出言试探梁琥,梁琥表现得越正常,便说明这件事越不可说。 这事一定同魏帝有关,或者同他父皇这些日子的暧昧态度有关。 “三哥……”陈昇见陈昱若有所思,便出声叫道。 陈昱回过神来,笑道:“没事,三哥在想事情,阿昇,你母亲这件事你就听父皇一句,毕竟你母亲得的是疫症,孤想秦昭仪也不会希望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而涉险去看她吧。” “可是,三哥,为人子女,怎能不管不顾自己的母亲?”陈昇到底年轻,他从小就对自己的这位太子哥哥有着濡慕之情,在他眼里,三哥陈昱做什么事情都是轻而易举,智珠在握,这便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陈昱笑了,温和道:“记住,老五,你在,你母亲就在,你不在,你母亲活着就没有意义,明白了么?” 陈昇愣住了,他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