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刺痛。腹部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挣扎着,即刻要破体而出。 一声类似幼兽的嘶鸣声像从肚子里传来,我的身体又被一股力道拖拽下去,回到了原地。冰冷自肤表褪去,一团火热自体内升腾起来,我大口喘息坐起身,自卫的本能驱使我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却见弗拉维兹一脸惨白地瘫倒在地,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我急忙将他扶起,被他挥挡开手臂。弗拉维兹就像是惧怕什么般蜷缩着,断断续续的咳喘:“别过来!你体内的东西……它会伤害我!” “弗拉维兹!”我紧张地拍打他的背,可手指刚触碰到他的肤表,他便浑身一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头蹙成了一团,他的脊背弯曲,身下白袍皱成一团,像只从天上坠落而死的水鸟。 我咬了咬牙,缩回手臂,不敢再接触他,僵在原地。 又像当年一样。明明与弗拉维兹只有一步之遥,却永远跨不过这点距离,只能无能为力地看他承受折磨。而现在,我与他之间更隔了另一个人,一个手持枷锁的魔头,他缚住了弗拉维兹,也缚住了我。 如果能做点什么。 如果,能立即去为他做点什么……回去再次面对尤里扬斯吗? 胸中杂绪纠作一团,仿佛被丢进沸锅里煎熬。 这时,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余光扫到海面上的一道云翳般的影子,我不由心中一惊,定睛望去。 那是一艘正在抛锚的船。 一种不寻常的预感攀上心头,我站起身,眯起眼观察不远处停泊的船。它的体积并不大,但即使是在夜里,仍可看出是帆是漆黑的。心里咯噔一动,我暗忖这难道就是国王陛下派来接引我们的船吗? 得去通知伊什卡德他们。 正这样想时,背后便忽然传来了细碎的响动,我立即架起弗拉维兹,藏到一块岩石背后,却见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正是伊什卡德他们。 “阿硫因!是你在那儿吗?”伊什卡德低声喝道。 “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我压低声音对近乎半昏迷的弗拉维兹道,他双目半翕,点了点头。我擦干他脸上的汗珠,深吸了口气,站了出来。 我朝他走过去:“我在这儿。” 他点了点头,背后跟着另外两个人影。塔图将兵器袋扔给我,阿尔沙克则如影随形的贴着伊什卡德,脚上拖着镣铐,一副弱不禁风无枝可依的模样,浓黑的眼眸却仍然很亮。他懒洋洋的打量了我一番,冲我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我跟这个与我容貌经历都有几分相似的家伙相看两生厌,撤开视线,懒得搭理他。我尚且如此,尤里扬斯与弗拉维兹这对孪生兄弟,大概更是憎恶彼此。 憎恶彼此折射出的自己孱弱的影子,厌弃命运在过去留下的丑陋凿痕,痛恨自己所犯下不可弥补的罪咎。越是渴望救赎,向往新生,就越是对类似自己的影子弃之如蔽。 “走吧,我们准备上船了。”伊什卡德迎面走来,有力的手臂将我环住。 “伊什卡德,请你允许让我带一个人走。他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转过身,郑重地请求道。伊什卡德有点诧异,显然是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朋友”感到意外。我忐忑不安起来,这个决定大胆得荒谬。以他的下属的身份,我绝无可能得到他的应允,但为了弗拉维兹,我不介意以王子的名义压他一筹。 不待他回答,我已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回到了那块岩石边。可再一看,哪里还有弗拉维兹的身影?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谁从这儿离开?”我循望四周,可根本找不着弗拉维兹的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伊什卡德盯着我,摇了摇头:“你说的朋友什么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