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请安就不必来了,待你身子好些再说吧。“ “娘娘。”王婉却抬头唤道,小心翼翼却又微微窘迫。 “妾,妾进府前与靖安公主有些误会,听闻半月后是公主生辰,想备上份贺礼了表心意。” “贺礼?”朱初珍不免和半月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流言联系起来,她原也以为当初靖安是为了谢谦之,才针对王婉,现在却是谢谦之自明心意。难道当初是王婉羞愤之下和靖安僵上,被折辱之后才转而属意殿下? “你想准备就准备吧。”王婉垂下头去,脸上的神情越发莫测。 朱初珍本想着再和楚丰提提王婉的事情,可没几天,楚丰就因为选试的事情忙碌起来,这一耽搁也就忘了。 天欲雨,云层翻涌,宫殿里帘幕翻飞。 王俭到时,却看见吴总管和靖安身边的巧儿在外候着,驻足问了句:“公主殿下在里面?” 吴总管应了声“是”又道:“殿下进去有一会儿了,您要不再等等。” “嗯!”王俭负手而立,想起谢谦之不免头疼,这些日子他不知规劝了多少句,偏偏他这平日里最爱惜羽毛的学生,这次非要一意孤行,面上虽是浅笑温和,可眼里心里的执念已不知有多深。 约摸片刻,殿门轻启,靖安面色沉重的走出来! “殿下安好。”王俭回过身,微弯身子行了礼。 靖安的眼神这才落到了实处,也还了礼:“老师安好,老师此来是……” “陛下召见。” “嗯,那老师快请进吧,靖安就先行一步了。”她强打精神笑了笑。 “公主,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陛下问什么了吗?”巧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靖安的神色。 靖安没说话,她只是觉得无力。父皇母后对她的婚姻抱了那么大的期许,她也想过得很好,最起码看起来很幸福,可终究是连喜欢一个人的心气都没有了。她试了很多次,试着将口里的那个名字用欢欣鼓舞的口气说出来,表现出情窦初开的样子,可父皇…… 父皇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她,洞若观火般的目光,而后笑道:“再看看吧,左右还早,你再好好想想,忙完选试没几日就是你生辰,阿羲今年打算怎么过?” 她忽然觉得她所有的伪装都已经被看透了,父皇只是不愿拂了她的面子所以没说破而已。她不敢抬头,怕看见父皇失望的目光。 不知是何时开始的,雨丝在空中织起了细密的网。 最是春日,雨水还是带了寒意,真打在手心里,也是疼的。靖安收回被雨水溅湿的手,眼看着风起云涌,一场大雨怕是随后就到了。 “公主,奴婢去找把伞来,你且在廊下避一避。”巧儿听她允了,也就低头去了。 靖安走下台阶,任凭雨打在脸上,下吧,是该来场大雨,将一切冲刷干净了。 “伞给我!”书言摇摇头,满脸的不情愿。 “公子,你别再惹老爷生气了,好不容易老爷才消了气。再说,那是靖安公主,咱们理应避着。”何况……书言看了看谢谦之,话到嘴边也不敢说出来。 “伞。”他彻底冷了脸,眼眸里满是执拗,书言再不敢违抗,只得把伞递给了他。 “公子,你自己可千万当心啊。” 她头顶忽然撑起一方晴空,一柄青竹伞,一片湛蓝衣角,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还有一个靖安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谢谦之?”她眯着眼,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望着头顶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他拄着的双拐上。 他竟然……不过二十来天,呵!靖安忽然觉得啼笑皆非,她花了八年都没做成的事,原来也只是看他想不想做啊。上一世让他耿耿于怀的一双腿,她总想着有一日他能摆脱束缚是不是就能真心的笑出来,是不是就能走出他给自己设下的围墙,是不是就能原谅她了。 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她望着他,眼里只剩下戒备了,毫不掩饰的戒备。 如果她稍加注意,便能看到他的袍角被雨水打湿得泥泞不堪,便能发现他一贯沉稳有力的双手因为隐忍痛苦而颤抖,打湿鬓角的不只有雨水还有汗滴,在她面前一向光风霁月的谢谦之,此刻有多么狼狈。 谢谦之手都攥白了,一片冰冷,颇为吃力的从袖子里掏出东西来,递给她,手心结了疤,触目惊心。 “刀!你就这点胆子和勇气吗?伤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