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的药一敷,立刻就能飞跑走跳,这是不是也是那种?” 薛翃道:“差不多的。” 小全子忙双手接过,转身跑了出去。 薛翃看他出门,才又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他,却是宝福公主的……只是小全子腿脚甚快,一会软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且说小全子一路往慎刑司飞奔,眼见快到了,远远地却见宝福公主带了两个宫女立在宫墙边上。 小全子见状,便慢慢停下步子。 只等了一会儿,慎刑司里有人扶着江恒,缓步走了出来。 宝福见状,拔腿跑了过去:“江指挥使!” 江恒抬头,额头上冷汗涔涔,神情却还镇定。 “公主?”江恒缓缓倾身,“微臣方才受刑不便行礼。” 宝福早忙不迭地举手扶着他:“你没事吗?伤的怎么样?” 江恒道:“多谢公主关怀,微臣无恙。” 他的肌肤本就雪白,如此更是毫无血色,犹如新出的瓷白色,凛凛带寒意。 宝福叫道:“江指挥使受伤了,你们怎么不准备抬舆给他?” 旁边的齐本忠道:“公主,指挥使大人如今要回养心殿谢恩,暂时是乘不得的。” 宝福咬住下唇,仰头望着江恒。 江恒点点头:“微臣告退了。” 宝福扭头看着他,突然说道:“我方才去求和玉,让她去给你说情,她却不肯。你先前也是白救她了。” 江恒才走了两步,闻言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宝福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仍是转头缓步去了。 宝福盯着他的背影,身不由己跟着走了几步,身边的宫女说道:“殿下,咱们该回永福宫了,这会子太后应该已经起身。” 宝福无奈,只得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回永福宫去了。 那边小全子眼巴巴地看着这一行人走近,望着齐本忠以及围在江恒身边的太监们,心头一动,便忙把那药包塞进了袖子里。 在众人快到跟前的时候,小全子躬身行礼,齐本忠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跟随和玉仙长的吗,怎么在这儿?” 小全子道:“回齐公公,先前公主殿下去了放鹿宫,仙长怕雪后地滑,让奴婢远远地跟着护送。” 齐本忠挑眉:“和玉仙长真是心细如发。对待公主更是十分尽心。” “那是当然,仙长对谁都是那么心细如发。”江恒突然插嘴。 江指挥使目不斜视,眼前却出现先前在养心殿,薛翃精心照顾萧西华的一幕,心头凉凉的。 齐本忠笑笑,假装没听出他淡漠口吻里的一丝嘲讽。 一行人返回了甘泉宫,江恒虽然体质极佳,但挨了打,又走了这样长的路,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勉强给扶着进门,跪地行礼的时候,忍不住身形晃动,几乎栽倒在地。 正嘉皇帝却并不在正殿,直到江恒又等了一刻钟,皇帝的身影才姗姗地从殿后转了出来。 大袖飘飘,皇帝犹如闲庭信步,走到龙椅跟前儿,却并没有落座,垂着袖子,皇帝转头看向地上的江恒。 光可鉴人的理石地面上已经多了几滴从他头上落下的冷汗,而他的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地微微发抖。 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说道:“怎么样啊,江指挥使,身上觉着如何?” 江恒道:“微臣谢主隆恩。” 皇帝仰头一笑:“心里别在骂朕吧。” 江恒道:“臣万死不敢。” 皇帝大袖微动,迈步走到他的身边:“让朕看看你的伤。” 江恒身子一僵:“伤处腌臜,怕污了皇上的眼。” 正嘉说道:“是不是那帮奴才不肯对你下重手啊?” 江恒只得缓缓起身。 旁边郝宜跟齐本忠对视一眼,上来相助,将外头的飞鱼服袍裙掀起,里头的黑色缎裤已经给血染透,变了颜色。 齐本忠小心翼翼将裤子揭开,江恒疼得“嘶”了声,更加跪不住了。 正嘉转头看了一眼,依稀瞧见里头血肉模糊。 “打的重了,”皇帝皱眉,有些不悦似的起身走开,“虽然是想让你长个教训,可也不用下这样的手,把人打坏了以后还怎么听差。” 方才还说行刑的奴才放水,如今却又说打的重,雷霆雨露,都是君意罢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也不敢出声。 正嘉对郝宜道:“去拿个软藤春凳过来,让指挥使舒服些说话。” 这便是开恩了,郝宜忙领旨,出外吩咐小太监把那藤织的长条春凳抬了来,将江恒扶着,在上头伏着身子,郝宜有拿了垫子给他放在胸口。 正嘉又看江恒冷汗涔涔,便又道:“去取些参汤来给江指挥使用。” 江恒忙道:“臣如何还敢领受,如此已经是放诞无礼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