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跪了下来请罪,也不辩驳。 徐琳则艰难地道:“长姐,真不关李嬷嬷的事。是我不中用,是我无能,又软弱,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她捂脸哭了起来。 徐璐上前,又拿帕子给她抹眼泪:“总算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了吧?那以后就要振作起来。不然,还有你受的。我知道你委屈,可再委屈也得先把身子养好。因走得匆忙,没带什么补品来,改明儿派人给你送些燕窝,好生补补身子。” 庄母赶紧说:“先前我就已让厨房给二媳妇熬了鸡汤,想必这会子也该好了。赶紧的,你们去端来给二奶奶喝呀。” 徐琳委屈到不行,像被欺负了的小孩子总算等到大人给她撑腰作主,就尽情的告起状来。 “那些可恨的奴才,不但推了我,还掐了我。我的腰都快被掐青了。” 徐璐看了庄良一眼。 庄良就大步出去了,很快,外头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和求饶声。 林氏脸色惨白,忿恨,却又无可耐何。 这些婆子,有四个是她的陪嫁,剩下的是庄家的,但早已被她收买了的。 庄良进来了,脸上煞气浓厚,大步流星地来到床前,也不知是说给徐璐听,还是说给徐琳听,“刚才但凡动过你的刁奴,我全都折断了手臂。那个推你的婆子,是林氏的陪嫁。也只是折了她两条手臂。还是由林氏你来处置吧。” 长幼有序,但庄良却连基本的称呼都省了。足可见他对林氏的痛恨。 也是,林氏不止害了他未世的孩子,往大了说,简直就是在断他与徐家凌家的路子呀。惹毛了凌徐两家,他的仕途也就毁了。毁人仕途,无异是杀人父母。 林氏又惊又怒,她怒瞪着庄良,最后又瞪着徐璐。 徐璐却是看都不看她,问庄母:“林氏穿的是什么料子的衣服,需要值七十两银子?” 庄母羞愧地低下头来。 是她内心阴暗了,小儿媳妇出身比大儿媳妇好,嫁妆也丰厚,孩子也多,所以对大儿媳妇占小儿媳妇便宜时,因为对大儿子的怜惜,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谁知道徐家人算起旧账来,锱铢必较。 李嬷嬷回答:“也就是普通的杭缎,京城御衣上几年前就淘汰的那种。布料加上做工,撑死也就十两银子。” 徐璐微笑道:“那件衣裳呢?” 李嬷嬷不愧为安国侯侯府出来的,居然也笑了起来:“奴婢就知道少夫人会这么问,所以当二奶奶赔了大奶奶银子后,就把那件脏衣裳拿到手了。如今正放在银杏胡同的屋里呢。” 徐璐漫不经心地道:“好呀,十两银子居然被敲诈了七倍的银子,按我大庆律,敲诈者,斩左趾流放一千里。来人,把林氏给我绑了,扭送衙门。” 徐璐带来的几个婆子专门执掌凌家内宅刑罚的,凌家规矩森严,几乎不曾有用武之地,正是无聊的时候,如今有差事做,兴奋的摩拳擦掌,擒着嗜血的笑容,把林氏三两下就绑得严严实实。 林氏挣扎大叫,就被破布捂了嘴,只能怨恨又哀求地看着庄母。 庄母慌了神,赶紧吃吃地道:“姨奶奶请息怒,林氏是有不是,可好歹也请给她留分脸面才是。”庄母虽然不怎么喜林氏,可好歹也是长子的媳妇,又给庄家生了五个孩子,若被送入衙门,不止庄家没脸,连几个孩子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庄母知道徐璐不好惹,更不好说话,只好转而求徐琳,她垂泪道:“好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林氏固然有不是,可好歹也是你大嫂,你的妯娌,她的几个孩子也要叫你一声婶娘,还请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给她留几分颜面吧。林氏敲诈你的银子,我让她还给你,不,让她双倍还给你。” 徐琳刚才找徐璐告状,也是有让徐璐给她出气的意思,如今瞧林氏狼狈的模样,又觉得于心不忍,心头堆积的怒火已消散了大半。加上婆母又服了软,又替自己求情,最后的一丝委屈不平也没了。 庄母又说:“老二媳妇,你是最懂事的,还不劝一劝亲家姨奶奶。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再因着林氏而委屈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自会替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