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几乎要急出一身汗来,结结巴巴道:“团哥儿拜在贵妃娘娘膝下,沾点儿娘娘的富贵气也好。只是臣妾却是怕团哥儿八字硬,克着了贵妃娘娘。到时候,可就万死莫赎罪了。” 皇后笑着说:“也是呢,所以最好请张天师来相看。张天师道术高明,不过是测算八字罢了,完全是大材小用,你放心吧。” 徐璐心头越发没底了,这皇后似乎还乐意让团哥儿拜朱贵妃为干娘哩?皇后与贵妃定然是面和心不和。她们凌家至始至终都站在皇后这边,怎么皇后还要把他们推到朱贵妃那儿去? 难不成…… 这么想着,徐璐冷汗都急了出来。 徐璐心在不蔫地与皇后等人说着话,脑海里急速转着,要找什么样的理由阻止呢? 幸好张天师住的地方离内宫还有较远的距离,一时半刻也还无法到来。徐璐巴不得张天师不来更好。 正想着,有宫人进来凛报,顾夫人求见。 朱贵妃把玩着团哥儿的小尾巴,厌烦地道:“怎么又来了?需要我去打发她么?” 皇后说:“不用,先前已让她吃了几回闭门羹,这回就见见她罢。” 朱贵妃不屑地道:“八成是为了她的小女儿吧。” 皇后淡笑不语。 朱贵妃又自顾自地说着:“我敢打赌,若是娘娘没能同意把顾六从斐家捞出来,这马氏肯定又要指责娘娘忘恩负义了。” 皇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依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盏茶的时光,顾夫人来了。 一身宝蓝遍地金刻丝锦缎长褙子的顾夫人,因两个女儿的事,脸色自然不好看,似乎比以前也苍老了不少,但她的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这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 徐璐忽然有了这样的评价。 顾夫人没有瞧到徐璐,因为顾夫人进入大殿之前,就避开了,事实在团哥儿去了另一边偏殿。不过只要不分心,还是能够听到殿内的动静的。 顾夫人向皇后和贵妃行了礼后,就直接说明来意。 “……请皇后娘娘可怜可怜我家六丫头吧。”顾夫人跪下来磕着头。 皇后说:“段琦文合着厉进周污陷向有为,你当本宫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你么?按我大庆律,诬告者反座加罚。皇上只处罚了段琦文厉进周,倒不曾过你分毫,你也该知足了。” 顾夫人双唇颤得厉害,从未见过皇后如此疾言厉色,倒是吓得不轻。但她仍不肯死心,叫道:“娘娘忘了皇上如何登得基?如何坐稳龙椅,娘娘都忘了?” 皇后沉下脸来,阴沉沉地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夹恩图报的心思倒是越发变本加厉了。” 顾夫人喘着气,死死地盯着皇后:“臣妾不敢夹恩图报,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皇上和娘娘这般对待当年的从龙功臣,实在令人心寒。” 朱贵妃挑高了眉毛,瞅着顾夫人,声音冰冷尖锐:“马氏,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顾夫人姓马。 据徐璐所知,一般宫中的贵人称呼外命妇,都是称其夫家姓氏,再以夫人或太太称之。而少有直接称姓氏的。 朱贵妃只称顾夫人为马氏,显然是不准备对顾夫人客气了。 耳边很快就听到顾夫人悲愤拔高的声音:“难道臣妾说错了吗?当初若不是我外祖父一心一意助圣上,哪有皇后今日这般威风。当年外祖父和爹爹为了支持圣上,可是连身家性命都压进去了。后来四皇子叛变,我家夫君也是立了汗马功劳。再到后来剿灭山东土匪,荡尽京城地痞牛氓,哪一回没有我家夫君的身影?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微服去江南辑查盐税,被人追杀,也是我夫君拼死保护,自己却差点丢了性命,否则哪还有皇帝如今的风光。如今圣上龙骑坐稳了,就免死狗烹,也不怕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朱贵妃怒斥道:“好个免死狗烹。” 紧接着,朱贵妃声音冷冷地质问起来:“那么马氏,本宫问你,顾远山原只是区区伯府子弟,当时的顾家也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皇上念他的从龙之功,特地连晋两级,升为一等爵位。也知道顾家的底子,特地赏黄金千两,纹银万两,九间田庄,又领五军都督府职,位高权重,你们还不满意?” 顾夫人隔了有一会儿才哭道:“可上个月皇上却无缘无故革了我们国公爷的职。这是何道理?” 朱贵妃说:“马氏,你好歹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还是堂堂郡主之女,受封县主,也曾受过宫中嬷嬷仔细教养过。怎么说话行事,与市井泼妇一样?有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出三分浪来?” “……你,你……你居然这样说我?”顾夫人声音发颤,“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朱贵妃毫不客气地道:“如今本宫与你谈得可是公事,天家不论亲疏,只论君臣之道。而君臣有别,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