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九奶奶毫不在意地说:“不过是个玩意,只要不带回家,我又何必在意?” “这倒也是呢。”徐璐面上也是毫不在意的神情,但内心却无比愕然,居然这么想得开? 又见其他女眷,也是这般神情,不由震惊了。这些贵女,心胸未免太过开阔,是刻意装出来的,还是与生就如此? 诺九奶奶没有注意到徐璐的异样,主要是她表现得太平静了,颇有大家主妇的风范,让她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男人屋子里没三五成群的妾?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侍,侍不如偷。男人就是这副德性,你越是在意他,他越是得意。你越是管他,他越要爬墙。咱们这样的身份,何苦为着这些玩意争风吃醋。她们还不配。与其这样,还不如过好自己。少夫人以为呢?” 徐璐深以为然,“姐姐说得有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很是赞同诺九奶奶的观点。甚至还有人对身畔的人说:“听到了吧?你呀,就是对你那口子管得太严了,以至于越发左了。你也学学凌少夫人和诺九奶奶,只要过好了自己,担心的反而就是男人了。” 徐璐看过去,这位神色严厉眉宇间有股深深皱痕的妇人,年约二十余岁,模样儿倒是好,就是整身有股说不出的幕气。 诺九奶奶随着徐璐的目光,也瞧到了这位妇人,便笑着说:“原来是杨二太太。二太太多日不见,怎的清减了?” 杨二太太没有说话,只是声音冰冷地道:“我可没法子学诺九奶奶,我这人天生就是劳禄命,享不来福的。” 徐璐皱眉,这人说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舒服? 林采儿脆声声地道:“严姐姐,是不是姐夫又在外头鬼混了?” 杨二太太神情严厉,盯着林采儿,斥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开口闭口鬼混的,成何体统?” 林采儿不怎么服气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到底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缩了回去。 气氛有一会儿的冷凝,坐在杨二太太身边的少妇赶紧打圆场,“哎呀,刚才说到哪了?廖王府的伶人呀?” 众人这才赶紧拾起有关男人在外头偷吃的话题。 诺九奶奶一派正室主母款儿:“男人嘛,只要不太出格,由着他呗。那些都只是玩意,身为嫡妻,实在犯不着与那些卑下的玩意置气。” 诺九奶奶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林采儿眼珠子转得老快,一看就知道是个活泼好动的,看得出来,她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刚才让杨二太太说了句,不好再多说,眼珠子一转,又笑望着徐璐,问:“凌少夫人,您觉得呢?” 徐璐慢悠悠地道:“我和诺九奶奶差不多的想法。但并不敢全部认同。虽说那些都只是玩意,但其中也不乏心机深沉,居心叵测的,这些人又有才气,又有美貌,若再加上心机和运气,以卑贱身份逆袭主母,也不是没有的。” “逆袭?”众人被这个词惊呆了。 徐璐不好意思地道:“就是逆境袭击的意思。”这还是从秋韵嘴里借来的新鲜词。秋韵靠着卖豆浆油条,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打出了名堂。按她的话就是:“完全就是一场普通小吃对山珍海味的惊天逆袭。” 杨二太太忽然就把徐璐视为知已,赶紧说:“少夫人完全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别看不惯那些歌女伶人,这些人出身本就卑贱,哪个不想往上爬?只要抓住了机会,还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男人?我就是怕我家相公被外头的狐狸精迷了去,不免管得严厉了些。只是,外人总是指责我善妒,但谁又能够明白,我也是为了相公好呀。” 诺九奶奶说:“我觉得二太太这是自寻苦恼罢了。严二爷在外头一向洁身自好的,也没见他逛过青楼窑子呀?” 杨二太太冷笑道:“哼,我嫁给他两年,就逮了他四五回了。” 诺九奶奶皱眉说,“杨二爷是锦衣卫同知,其职责便是刺探可能威胁皇权、危害朝廷的行为和言论,并捉捕和审讯嫌疑人。青楼那种地方,最是让人肉软骨酥,在那种地方,再是适合刺探情报了。自然要时常去青楼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杨二爷这个锦衣卫同知,又是皇后的兄弟,一般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