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一迳陪笑。心里却在感叹,果然祖母说对了,再开明的婆母,也必不能当成亲娘就是了。 见武夫人消了气,徐璐就试探性地说,“这次回得京来,原先的管事们有些留在当地看管宅院,原想着,等回了京,再另外安排管事便是。我回来也有几日了,身边也没几个可使唤的人手。尤其是管丫头的妈妈。院子里没有人管着丫头们了,可不成体统,想求夫人派个老成得力的妈妈替我看两日院子。” 武夫人笑了起来:“罢了罢了,我可不干这种事,没得让人以为我往胡乱媳妇院子里塞人,我看你院子里大丫头都不错,知道规矩,倒也不必另派妈妈。” 徐璐松了口气,婆婆虽对她冷淡,却是个爽利人,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她都懒得塞人过来,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已经是极厚道的婆婆了。 “当初因忙着回京,所以爷的姨娘,洪氏和戚氏还留在泉州。媳妇原想等安顿妥当后再派人去接她们。耐何媳妇人手不够,实在腾不出人手,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求夫人另外派人帮媳妇接人了。” 武夫人略有讶异,不过却说:“这事儿好办的很。写封书信过去,让那边的人准备船只,派几个护卫进京也就是了,虽说是御赐的,可到底只是妾,何必单独安排人手?没得高抬了她们。” 徐璐陪笑道:“夫人说得是。可到底是朝廷御赐的,规矩还是得做呢。不然传到圣上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武夫人说:“是你屋子里的人,你自己作主便是了。” “是,多谢夫人提点。”徐璐松了口气,武夫人一没有塞人到自己屋子里,二没有干涉姨娘们的事,这可真是难得的好婆婆呢,不管出于何目的,与这样的婆母打起交道来,也还满轻省的。 与武夫人相处了几日,徐璐知道这武夫人是个很开明的婆母,尽管在自己面前还是保留了七分做婆母的威严,但没有像别的婆母那般,为了让媳妇听话,故意给媳妇下马威之类的。昨日的事,更是让她打从心里敬重这个婆母,于是她又试探性地道:“刚才我听廖妈妈说,那文家来了……” 武夫人打断她的话,“就依你所言,让他们在外头站上两个时辰。” 徐璐故作羞窘地道:“文家不地道,媳妇也只是一时气愤就随口说了两句。但真要这般,是不是不怎么妥当?” 武夫人淡道:“有何不妥的?我觉得你这么做再妥当不过了。当年与你毁婚,本来就是他们的不是,不赶紧认错赔礼还怂恿文徐氏这般侮蔑你,害得我们凌家都抬不起头来。也亏得他们已知道自己的错误,早早过来认错。否则,他日我必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果然,越是尊贵的人家,越是把面子看得比命还要重。 也亏得凌峰事后及时描补,捏住了文家的软肋,才让这事儿化危为安。徐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后怕起来,如果没有凌峰的描补,短时日内,婆母估计不会那么容易消气吧。 心头不是不委屈的,但这就是为人媳妇的无耐。徐璐暗暗叹了口气,进京才几天,就惹出这么大的风波,看来日后更要小心行事了。 …… 京城十月的天气已较寒冷,至少徐璐早已穿上厚实的冬衣和袄子,每次外出,必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饶是如此,吹在脸上的寒风,依然如刀割。以徐璐为例,同样从泉州来的文家人,站在冰天雪地的凌家大门外,一站就是两个时辰,那该是怎般滋味。 听下人进来说,文成章夫妇早已冻得全身发抖,文继轩稍微好些,毕竟年纪轻,身体壮,抗得住。可文徐氏可就惨了,站在最边上的风口处,那滋味,可真不一般。心里恨死了徐璐,但更恨的却是嫡姐叶徐氏,在心里把她咒了千遍万遍。 “那文大奶奶,脸上还带着血印子,眼睛也红红的,大概是被打了吧,整个人萎靡不振。”夏荷也耐不住寂寞,顶着寒风,跑去大门口偷瞧了两眼。她目力极好,第一眼看的就是文徐氏,看那文徐氏这般凄惨滋味,她就舒服了。 徐璐坐在温暖的炕上,喝着厨房熬的汁汤,满足低叹,虽然外头冷,但屋子里炉子和热炕,倒也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坐在炕上久了,总会口干舌燥,几乎一整天都是汤水不离口。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也有些发干,并且脱皮的征兆,不由苦了脸,对夏荷道:“赶紧的,把那茯苓膏再给我拿来让我搽搽。” “少夫人,京城气候干燥,您又一直坐在炕上,皮肤确实容易干燥。只要多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