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高中,他们太急了。”贺图南逗她,展颜咯咯笑起来,忽的又止住笑,“长途那么贵,我不说了。” “等等,”贺图南敛了敛笑意,“还习惯吗?” “我好的很,一点都不想你。”展颜记肩膀的仇,到现在都觉得隐隐作痛。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挂掉后,室友同贺图南玩笑:“女朋友吗?” 他微笑纠正:“我小妹。” 展颜在寝室洗脚时,把报纸拿给余妍看,指上面的新闻:“新区把北区也划进去了,你看是你们家那吗?” 余妍听得一跳,见她神色如常提北区,接过报纸,囫囵扫两眼,说:“好像是的,我也不太懂,展颜,你怎么还看这些啊?” “随便看看。”她在想,如果新区包括北区,那些工厂怎么办? “你爸爸还在贺叔叔的公司吗?那里还正常吗?”展颜很早就想问这件事,可余妍每次都躲闪。 寝室里的人听到两人对话,安静不少,大家忙着自己的事,耳朵却留心听。 余妍勉强笑笑:“不太好,仓库现在乱七八糟的,我爸说,贺总不在……”她瞄了瞄展颜神色,“管理不太行,很多之前的订单都黄了。” 展颜不响。 “反正我爸也不知道能干到哪一天,干一天是一天吧。” 展颜说:“等贺叔叔回来,公司能好起来的。” 对面上铺传来声音:“进监狱公司就不是自己的了吧?” 这话好像是问对面,不是跟她说话。 “肯定啊,进监狱就是犯人,哪有犯人管公司的。” 展颜听着,她知道,这些人是说给她听的,她在她们眼里,是落架的凤凰,她不是什么凤凰,她们不知道,她本来就长于乡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但她在奶奶眼里,尚不如鸡值钱,鸡能下蛋,价值比她高。 初秋的风,陡然把人间一换,晚上凉快,展颜到阳台去收衣服。 对面男生宿舍楼,有人吹口哨。 展颜突然想起米岭镇中心校来,她把衣服收好,外头口哨声便没了。等她洗好内裤,室友提醒她: “展颜,我的衣服快干了,你注意下,别挨着我的晾。” 学校有新的风言风语,贺图南来接她,有人看见两人过于亲密。 贺图南自然是没有错的,大家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二奶的孩子,这样毫无芥蒂? 贺以诚的家事简直应该被写进《知音》杂志。 十七八岁的针锋相对,是暗流,大家都是重点班的好孩子,脸面要的。 展颜说:“我晾衣服一直都很注意。” 她到阳台,口哨声又起,里头的人发了火:“哎呀,烦死了,展颜,能麻烦你快点进来吗?” 展颜晒好后才进来。 “你以后去阳台尽量动作快点吧。”床上寝室长提醒她。 少女们都爱美的,高三课业重,大家都灰头土脸学的出油,闷痘,长黑头,吃得多发胖……只有展颜,像美丽的仙鹤,卓然而立,男生们爱议论她,但她背景成谜,令人不齿,大家说起她,总要鄙夷口吻。 对她吹口哨,也是种合理的轻佻,她妈妈就是做二奶的。 寝室长说完,她们岔开话,说起白天教室里的事,什么一中的风扇到底该退休了,外语老师水平不行,a班配置到底b班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