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惊魂未定的徐牧远吼了声:“你进去!不要出来!” 徐牧远跑了进去。 张东子手臂折了,痛得脸色如雪,人被踹到地上,滚了一身的雪。 “贺老板,贺总,饶了我吧,我猪油蒙了心……”他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一下冒出汗来,见贺以诚拎着钢筋,那眼神,是要命来的,便拼命在雪地里往后搓爬。 贺以诚居高临下看着他,弯下腰,一把揪住他衣领,恶狠狠的:“你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的主意!” 说着,把人一丢,一棍子便夯了下去。 这一下,几天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张东子嘴里出血,叫得闷,冷风浸得贺以诚眼睛痛,他脸已经扭曲了,脑子却是空的,只有动作,每一下,都是下死手。 先头还能听见张东子出声,再后来,便没了声响。 徐牧远奔到门口时,看见的,是满头大汗眉眼都虚脱了的贺以诚拎着钢筋,歪斜往后踉跄了下。 地上,血像红墨泼洒到白雪中,混着豆腐脑样的一滩,徐牧远目光稍稍移动,他看见一个脑袋,像摔碎的西瓜瓤。 胃里冷不丁有什么,直冲喉咙。 张东子死了。 第43章 “别看!”徐牧远手一伸,捂住了展颜的眼,她双脚完全木掉,根本站不起来。 展颜没看到,她被刺目的雪照得像刚从地牢出来的鬼魂。 贺以诚扔掉钢筋,过来背她,她身上裹着徐牧远的棉袄。纸壳旁,是一堆木屑灰烬。 “牧远,回家去,这一切跟你没关系,我会处理。”他冷静下来,脑子从没这么清楚过,他把展颜背起,不让徐牧远再跟着。 一大一小,背影仆仆,雪地里只有那么点行色。 展颜脸贴在他肩头,她听见贺叔叔说:“回家了。” 雪在脚下,展颜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她跟孙晚秋去隔壁村看人放露天电影,人散了,爷爷不知从哪挤过来,背起她:“回家喽!” 爷爷身上是牛槽的味道,他一定刚铡过草。 她头痛欲裂,脸色苍白。贺以诚带她先去的医院,医生替她做检查,他被挡外面,到角落打了个电话: “谭队长吗?我家孩子找到了。” 对方细问,他没回答,继续说,“我把人打死了,把孩子送回家就去自首。” 展颜没有受到侵犯,她被人打了几巴掌,有软组织损伤,轻微冻僵,医生给她做了复温,交代家属回去可以再多做按摩。 贺以诚带她回了家。 门一开,贺图南几乎跳起来,贺以诚把她轻卧沙发上,她依旧头疼,黑发草乱。 “爸!”贺图南声音不成样子,他太亢奋,以至于不知道说什么,他蹲下来,摸了摸展颜的脑袋,看到她额头的伤,不由抬头,刚张嘴,贺以诚打个手势,他便没吭声。 展颜很困倦,表情有些淡漠,贺以诚扯过毯子让她休息。他把贺图南叫到厨房。 “你听着,颜颜外伤没多大问题,但后期可能需要心理疏导,现在什么都不要问。” 贺图南点头。 贺以诚接了水,拧开煤气灶:“等她醒了,用温水给她擦擦手擦擦脚,我不能照顾她了。” 他心里雪亮。 贺图南眼睛闪烁,满是征询。 贺以诚说:“绑他的,是北区的个街油子,我看到颜颜那个样子,把他拖出来后弄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