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一段干净的回忆了么? 权势和利益,足够能摧毁许多东西,这他清楚,而今看来,只怕他就算有心宽容,最终也逼得他不得不亲手毁去那些丑恶…… · 夜晚的国公府四下的院落回廊都挂着灯笼。只怕光是这一夜烧掉的灯油,便能顶上普通人家一年半载用的油了。 屋檐下两个丫鬟,一人提着灯笼,一人端着碗夜宵羹汤。端汤的丫鬟忽见汤面儿反照的影子似有一闪,呀了一声儿忙抬头看屋檐。 “怎地了?大惊小怪、吓死我了!”提灯笼的丫鬟责怪。 仔细看了看,又什么都没有……端汤的丫鬟狐疑之后,也没有多想。“大概是夜猫上了房顶,好似看见个影儿晃过。” “别看什么野猫了,孙小姐哭了一晚上,夫人心情也不好,咱们去晚了恐怕要挨罚。” 姚氏治家手段向来厉害严苛,两丫鬟不敢怠慢,忙往姚氏母女所在的屋子去。 丫鬟推了门,里头传来两声儿郑舒窈压抑的啜泣声。 “汤放下吧,这儿不需你们伺候了,下去。” 姚氏冷面吩咐,满屋子下人都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屋里没外人了,郑舒窈没了顾忌,脸上难掩悲戚之色,捏着手帕擦了擦眼泪。 姚氏瞥了一眼女儿,尚有余怒。 “窈儿啊,你真是给白靖宇害惨了!此人以后万莫要见了,他简直是你命中克星!若不是因为他,你当年也不会喝醉,让那下作的奴才给……” “娘,你莫要说了,你再说,我真是无颜再活下去了……”郑舒窈红着眼又流下泪来。 “好在眼下有平津王这冤大头。你就一口咬定他是孩子的爹,谁也查不出个什么来。那下作的奴才早被娘命人烧成灰了,什么证据也没留下,你只要像今早那般,便不会惹人怀疑,没人能查出个一二三来。” 姚氏心口虽烦闷,但想着此番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心里也轻快起许多。 “娘,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有些心虚,良心实在过意不去……”郑舒窈想起白日对秦誉的指责,便心虚愧疚得很。 “你说良心?娘问你,那良心拿来有何用?” 姚氏见女儿眼泪又流下两行来,克制了语气,叹了叹,道: “那‘良心’二字大都是做面子时才挂在嘴边的。人活一辈子,谁没做过一两件昧着良心的事?你也莫要觉得对不起平津王,他为着那萧侧妃对你不闻不理,这番让他白当一回爹,也算是扯平了,谁也不亏了谁。再说,你不还救过他一命么,就当他回报你的救命之恩。你也莫哭了,指不定是因祸得福。” 她在牢里关了半打月,便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不怕秦誉抗旨不娶;二来不怕萧袭月生下长子,夺了女儿的地位;三来,还解决了那养在乡野、名不正言不顺的祸患!真乃一石三鸟的好计策,尽管听着是铤而走险了些。当年知道平津王喜欢郑舒窈的人并不少,只要女儿不松口,谁还能找出个证据来证明那不是平津王的种? 郑舒窈听了姚氏的一番劝慰,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可是那救命之恩的事,真相到底是什么,娘你也知道啊。说到底,平津王落水,也是因着我给害的……” 姚氏恨铁不成钢,一口打断。“你不说,谁知道是你害的?!做你娘亲,早晚都得给你急死了!” ☆、第144章 听了姚氏这句,郑舒窈压下了啜泣,换做默默抹泪。当年年少,什么也不懂,若是换做而今的自己,是断然不会那般糊涂疏忽,直到现在这个地步,走回头路、吃回头草…… 长子郑建鸿这一房,掌管这郑家的大半家财。夫妇俩一个做商奸-滑,一个治家严厉,十几年过得都顺风顺水,唯独没有儿子一点实在焦心!所有期望都寄放在打小优秀的大女儿身上,没有儿子挣地位,有个女儿嫁个高位之人,今后谁还敢将他们不放在眼里?只可惜偏偏郑舒窈与白靖宇、秦誉之间陷入尴尬关系,导致今天这上下都艰难的局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