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你确然孤陋了,我平津王宫有一处椒兰宫,本宫便是住在那里头。” 椒兰宫?那不是正妃所在居所么?众人知道的都略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位侧妃是个得宠的主。 贵妇甲杨夫人确然不知道这一层,没想到张口就出师不利,不如自己预想的那般顺利。幸得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立刻抓住把柄道: “萧侧妃娘娘,你为何对我家夫人不称敬语,我家夫人乃朝廷二品命官之妻,年纪也长你一辈,直接你来你去,还公然说我家夫人孤陋,侧妃娘娘是不是该道个歉呢?” 贵妇乙、丙也随声附和,仗着大家、尤其是那几个老者,都向着她们,是以又说了几声尖酸的话,引得旁人也跟随着低声说萧袭月的不是。妾室充当家主来招摇过市,便罢了,还这么不懂礼貌。 荷旭要帮萧袭月说回去,却被萧袭月抬手制止了。 贵妇甲杨夫人装模作样的训斥了随身的丫鬟。“主子们说话,有奴才插嘴的份儿么?” 丫鬟亦是十分的勇于牺牲,小声嗫嚅:“奴婢冤枉啊,都说正室才是主,奴婢……” 杨夫人嘴里虽教训着,但心里却是满意,对上萧袭月的眼神里得意之色毕现。就说你萧侧妃是奴才,如何?王府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平津王,一个未来的王妃。王妃显然已定下郑家孙小姐,她萧侧妃算个什么东西! “萧娘娘,我也不要你道歉了。做长辈的心胸都宽广,不会计较,来来来,过来赏花吧。” 萧袭月并不着急,将这贵妇甲杨夫人那番演给众人看的戏,安静地看完了,声音轻而缓的说道。 “长辈?本宫的长辈,只怕杨夫人担当不起。” 杨夫人不料萧袭月冷冷的抛出这么一句。园子里的人也本以为这侧妃是出于弱势,不敢如何,却没想到萧袭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杨氏三四十年的岁数,还当不得你这十几岁的长辈了?”贵妇甲杨夫人说。 贵妇乙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倒是还前所未闻。杨夫人吃的盐,只怕比娘娘吃过的米还多。” 贵妇丙自然也是和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也附和进来。 萧袭月听完了三人尖酸刻薄,叙述道:“本宫少时幸得太皇太后宠爱,收为义女,封千岁乡君,可呼千岁。当今陛下重礼教,依然尊称我一声萧姑姑,与太后同辈。此番杨夫人要做本宫的长辈,岂不是说,要做皇上的祖上、太后的长辈?本宫说你担当不起,也是如实而言。” 贵妇甲杨夫人被萧袭月一席话,堵得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心底害怕得紧。陈太后的长辈、皇帝的长辈?她就是有一百颗脑袋,怕都是不够砍……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刚才只是玩笑话,玩笑话。”杨夫人费力的扯出个笑容,困难得仿佛脸都要被撕扯出几道伤口。 “玩笑话?杨夫人的意思是说,皇室的尊严和辈分,在你眼里只是个玩笑?” 萧袭月这话一出,园子里有嘶气之声,似被这了不得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可是藐视天子、皇室的重罪啊,要杀头的。萧袭月这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在众人、尤其是那些不认识萧袭月的人心底,翻起惊涛。原来,这女子便是传闻中北齐唯一的一个可呼千岁的乡君?如此来说,她这一身打扮,根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是对主人家的尊重,并不是越矩! 杨夫人面如猪肝色,后背发凉。“不敢,不敢。娘娘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杨夫人主仆先前那装模作样的高贵像,一下子孬得跟猫儿面前瑟瑟发抖的老鼠,吓得慌了神儿、破了胆儿。 园子里众人这才似有明了——定然是杨夫人对这位萧侧妃不知何故怀恨在心,装模作样的借着他们的风教训人的!心里也有种被利用被欺骗的气愤。 “杨夫人,你怎地不早说这位是千岁乡君呢?” “莫不是你在平京这么多载,还不知道吧?”这是反讽。 有更直白、机灵的,一下子回过味儿来。“感情方才是拿咱们当刀使……” 虽然声音不大,都是私下三三两两说的,但园子本就那么大块儿地,还是能听得清。 贵妇甲杨夫人不是不知道萧袭月是有过那么个头衔,不过平时萧袭月一直低调,她方才听丫鬟说那话时只顾着得意,一时忽略了。 杨夫人的夫家刚小解回来,打算领了夫人走,便见园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问了两句得知情况后,脸噌一下就上了怒火,又不能发、忍得脖子上的青筋发粗,又是怕、又是怒。拽了自家婆娘,往萧袭月跟前走,隐约能听见是让贵妇甲暗暗过来给萧袭月赔不是的。 杨夫人哪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