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不成想越来越激烈,竟和大道之争似的,最终更是演变为了少女间的贴身搏斗,若非小禾伤势突然复发,她们估计能打好久。 先前火楼之中,小禾神血爆发,展示了一骑当千之勇,但神血的代价也是沉重的,每一次使用,它都会对经脉造成几乎不可逆的伤害,若非林守溪与慕师靖的血宛若神药,她这样的伤势,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复原。 慕师靖闻言,抱膝微笑,她揉了揉小禾雪白的头发,说:“小禾凶起来还蛮吓人的。” “我才没有凶。” 小禾雪腮微鼓,嘟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昨夜有些失态了。 这些日子她们朝夕相处,熟路了之后彼此的真面目也就渐渐表现出来了,慕师靖原本是很想维持自己温柔善良的姐姐形象的,奈何小禾生得太过清纯可爱,再加上受了伤,如病恹恹的小兽,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欺负欲,时常去捏她的脸,戳她的腰,还掰下萝卜叶子,如持羽毛,用它的边缘去逗弄少女的小脚丫。 小禾原本只是觉得木姐姐贪玩,做这些也是因为喜欢她这个妹妹,但昨日,她们关于萝卜起了争执,慕师靖为了论证白萝卜的优越性,先是举了白祝的例子,随后觉得有些站不住脚,随口提了句,说自己过去的道侣也很爱吃白萝卜。 慕师靖并不知道小禾早已看穿了她的身份,还是不是将过去的道侣挂在嘴边,许多次,小禾都忍不住想要发问,问她费尽艰险来救自己是不是与林守溪有关。 她始终觉得,木姐姐是将一部分对林守溪的情感,寄托到自己身上了。 那这算什么呢,林守溪尚在人世的两个遗孀依偎取暖嘛…… 小禾不免又想到了古庭初见的少年,她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等她登上命运中的雪山时,少时的情短情长也会淡去,现在一年过去了,她终于明白,记忆只会将无足轻重的东西丢掉,珍贵的则会历久弥新,哪怕千年之后回想,它的每一个细节依旧闪闪地散发着光亮。 小禾喝过了水,静静地看着慕师靖,似也要从这张美得不真实的脸中看到些许他的影子。 “又在想你的小夫君了?” 慕师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有啊。”小禾摸了摸头发,说。 慕师靖知道她在狡辩,这般略显茫然的思春模样她已见过多次,而且据她观察, 小禾在说谎的时候还很喜欢摸自己的头发。 她顺势来到她身边,替她编起了头发。 慕师靖很喜欢她的白头发,觉得这头发不仅漂亮,辨识度还高,若有机会她想弄一头试试。只可惜她编辫子的手艺有些笨拙,被小禾说了几句后还不服气,口是心非地责怪是她头发保养太差,质地不好。 小禾也懒得和这个嘴硬的姐姐争辩,只是吐吐舌头,表达自己的不屑。 虽然偶有吵架拌嘴,但她们的关系毕竟被生死打熬过,宛若亲姐妹一样,哪怕睡觉的时候也会贴在一起,这些天也没有其他事做,两人就一直聊天,小禾将自己小时候的事讲给她听。 慕师靖听完,只感慨穷山恶水出王女,一对比下来,自己的人生简直是象牙塔里生长出的花朵,听上去娇贵易碎,很没面子,于是她也给自己编了一个悲惨的经历。 她说自己小时候生活在海边,梦想是当纵马饮酒的侠女,可命运却将她推上了海船,她很小的时候就随队捕鱼,海中有猛烈的风浪,也有凶狠的怪兽,她每日担心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后来海难如期而至,她的船被一头长颈海兽撞毁,一船的人尽数陨难,唯她活了下来,她趴在破碎的船体上,颠沛流离了七日,在濒死时见到了一座孤岛…… 小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觉得自己幼年的悲惨似乎没什么了,因为她后来知道,她小时候虽惨,但绝不会死,因为姑姑始终在暗中保护着她。 “木姐姐小时候生活在海边么?”小禾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