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江更心疼了,他无比清晰的明白,殷成澜身前的十万大山已被他敲开,顽石松动,飞沙走石,已经濒临破碎,此时若再说上几句山盟海誓的软话,他人前这副皮囊必将再也装不下去,从此,他在他面前,就会像一个小孩,所有委屈不甘伤心难过都将坦露给他看。 可灵江却闭口不言了。 他想要殷成澜坦白,却不想自私而残忍的剥开他的一切,他想他应该挚爱着殷成澜,所以也爱护着他的尊严。 灵江默默蹲在他身前陪了他一会儿,恰到好处的给了殷成澜想要的安静和距离,待他看出男人平静下来,就继续说:“不过疼了就算了,你气性这么大,万一给气死了,仇还没报,多亏啊。” 还处在山洪暴发,无比感动的十九爷:“……” 他觉得刚刚决堤的洪水怕是灌进他脑子里了,不然,他没有脑子进水,怎么会对这只小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不过殷成澜也不傻,能分出哪句真心哪句贫话,便顺着灵江给的台阶,收敛了方才险些失控的情绪,哑着声音没好气道:“我气性大?那是你没见过一生气就啄人脑门、跳人车顶的鸟,那才叫气性大。” 灵江抱着他的腿,没形没样的坐地上笑了。 殷成澜看见他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重重揉了一把:“我的人你用着挺顺手啊。” 灵江顶着一头鸟窝,嘬嘴作哨吹出来,随即一只信鸟啄开门窗钻了进来,落到他手上,灵江毫不客气道:“你的鸟我用着也很方便。” 取下鸟爪上的竹筒,倒出来一卷书信,抻平看了一眼:“神医谷的回信,他们的人已经发现严楚的踪迹了,有他们相助,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严小白脸。” 第39章 北斗石(二十一) 第二日, 一人一鸟和连按歌在乔家镇外的小树林里分道扬镳,皇帝的人围攻万海峰之事交给连按歌坐镇指挥,他与灵江去寻严楚的下落。 直到马车顶着烈日走出去很远, 殷成澜都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答应了一只还没耗子大的小贱鸟的话,跟他走了。 马车摇摇晃晃, 门帘翻飞时能看见坐在车辕上驭马的浅黄色背影, 灵江一只腿踩在座位上,嘴里叼着根野草, 身子跟着马车来回摇晃,看起来心情不错。 殷成澜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感觉牙根有点发痒。 “嗯?”灵江忽然回头:“估计还有五六天才能到约定的地点, 你自己无聊吗, 出来陪我一起驾车吧。” 殷成澜唇间抽了抽, 所以呢, 到底是谁无聊。 殷大阁主决定不能这么惯着他,装腔作势的在车中坐出‘爷品行端正,决不出去和你胡闹’的气势,然后被灵江掐住腰, 生拉硬拽的拖了出来。 车辕不宽,两个大男人坐在上面非待挤在一起才能坐下,殷成澜被迫和灵江肩并肩的贴在一起,眉头高高挑着, 不悦的挑剔道:“挤死了。” 灵江笑笑没说话。 殷大阁主被拖出来很不情愿, 于是看哪都不顺眼, 摸着硬邦邦的车辕,蹬鼻子上脸的抱怨:“又硬又挤。” 灵江懒洋洋甩了一下马鞭,歪头打量男人英挺的五官,说:“要不你坐我怀里?” 殷成澜还有一句抱怨就这么噎死在了喉咙里。 走的是官道,路两旁有深山峡谷,即便已入秋,林木依旧幽绿葱郁,隐有鸟鸣溪声传出。 头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清风徐来,好像能拂走身体里的沉珂旧疾,心胸豁然开朗。 殷成澜兀自憋了会儿,说:“怎么不是你坐我怀里。” 灵江眼角一弯,暧昧的摩挲着手里的缰绳,将脸凑了过去:“求之不得。” 殷成澜抬手按到他的脑袋上,将此鸟推了回去。 不与流氓论高低,他忍。 “那鬼老头为什么说是我救了你?”灵江问,前两天一直没来得及提起。 殷成澜也听见了鬼孤老人说的这句,这会儿有空便同他琢磨起来。 “他误会了什么?” “还不清楚”。殷成澜摇头:“对了,一直想问,你到底……唔算起什么?鸟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