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宗正卿为治丧使,礼部尚书为礼仪使,太常寺卿为仪仗使等,姿态已完全是新帝王的模样了。 她说完起身就要走,礼部尚书突然开口,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应令司天台择日,尽快登基才是。” 他这句话讲到了点子上,也是说进李乘风心坎。宗正卿这时却略有些不屑地乜了一眼礼部尚书,也不附和,只听得李乘风道:“卿说的有理,就这样办吧。” 宗正卿这时才站出来道:“帝后凶礼细节繁琐,处处都需人拿定,殿下国务缠身恐怕无法一一顾及,不知可否遣吴王督视?” 李乘风闻言,锐利目光扫过去:“吴王哀伤过度身体抱恙,她能做得了什么?”她言语里将李淳一全盘否认,冷冷拒绝了宗正卿这提议。 宗正卿心中莫名对李淳一安危担忧起来,正要再说上两句,这时外面却有庶仆报道:“宗相公到了!” 李乘风倏地挑眉,堂内几个人屏息等着,却未听到从前惯有的轮椅移动声,只有极轻又稍显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似乎脱了鞋履,继而由庶仆移开门,却也不着急跨门进来。 不太热烈的晨光抢先踱进了堂,众人抬眸看去,只见宗亭稳稳站在门口,闻得他开口道:“不知殿下在此,臣这样贸然前来唐突了。”说罢只低头揖了一揖。 李乘风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目光越来越冷厉,被欺骗捉弄的厌恶感瞬间升到了极点,言语也十分刻薄:“宗相公双腿不是废了吗?” “废了又如何赶走吐蕃平定反贼?陛下对臣有殷殷嘱托,上苍恐怕也看不过去,遂佑臣在陇西得了神药,殿下为何见之一脸失望?莫非臣残废了殿下才开心?”他语气平和,气势却分毫不输李乘风。 里边一群人已听出了这里边的暗斗,更不敢出声,只有太常卿投去看好戏的目光,并道:“宗相公回来得正好,眼下内朝外朝皆遇大事,最是人手不够的时候,中书省也亟需你来主持哪。” 他装作蒙在鼓里:“某刚刚赶回长安还未接到任何消息,发生了何事?” 宗正卿不待李乘风回答,已面露哀色抢着道:“陛下、主父,昨晚都归天了。” 宗亭倏地沉下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怎么会,某还有急事需禀告陛下——” “还禀告什么,陛下再也听不到了……”宗正卿面上悲痛愈盛,好像从姊这一死,他也要跟着自暴自弃了。他差点哭出来,那边太常卿又暗暗掐了他一把,他这才收收神:“你那急事,恐怕都只能与殿下讲了。” 宗亭抿了一下唇角,看向李乘风,竟是顺着宗正卿的话回道:“也只好如此了。臣此次回来,一是为陇西吐蕃边事,二是为交接中书省事务。”他当着一众人的面,径直将要禀告给女皇的要务转而禀告李乘风,竟好像已经认可李乘风的继任者资格! 堂屋内几个人一听,个个心思翻动,宗亭这是真站队还是假迎合?他说得“交接中书省事务”又是何意?! 众人不识趣地愣在当场,根本没有意识到要让出堂屋。李乘风也是对宗亭此话不解,略蹙眉问道:“相公此言是何意?” “臣先前奉陛下旨意前去关陇平乱,经此一事,更觉吐蕃对我边疆的狼子野心。陇西此次内乱险些丢掉国土,往西之途担负重要往来,此路绝不能断,陇西也不可再乱。然内乱致大都督桓涛不幸罹难,关陇现无支柱,只怕会再生不太平。”他稍顿了顿:“因此臣先前向陛下请旨,辞去中书令一职,转任关陇,故而回来交接中书省事务,也请殿下尽快安排。” 讲到这里他目的才明了! 口口声声说着要辞去中书令一职,看着好像要将大权弃之一旁,然实际却是要名正言顺地彻底将关陇军握在手里! 堂屋内诸人皆是愣了一愣,李乘风则是瞬间怒了:“胡闹!关陇内乱平息后本王自有安排,又岂容得相公自作主张?” 宗亭罔顾她陡然冒上来的这一撮火,径直发问:“自有安排?倒不知殿下心中这安排是何时有的,难道还早于陛下筹谋之前吗?” 在其位谋其事,女皇在世时关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