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本来也没有张扬,一开始不过是请张家几个舅兄过来赏玩,结果这几个人进了贾赦专门划出来的牡丹苑,就把贾赦扔到脑后,看着那些牡丹,满脸都是惊叹甚至是痴迷之色。 在安史之乱之前,唐代牡丹的培育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许多名品的培育方法因为战乱已经失传,后人虽说也多有推陈出新的想法,但是,却是不复当年的旧观了,老实说,这也与心态有关系,几度改朝换代,盛唐那会儿的气象却是不再有了。哪怕后世也有诸多的牡丹名品被培育了出来,但是在贾赦看来,还是缺了一些味道。 贾赦既有见识,又有手段,培养出的牡丹堪称圣品,或妩媚,或娇艳,或典雅,或清爽,或霸道,极尽妍态,无不国色天香,光彩照人,叫人心为之折。 张家那几个兄弟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之前还有人用暖房培育了几盆牡丹,冬天的时候盛放,敬献宫中,圣人还专门拿出来显摆过,不过,跟这儿的牡丹相比,之前所见的那几盆牡丹就显得近乎病态了。 大舅兄张易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睛还是盯着一株葛巾紫,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恩侯,这些,这些真的是你培育出来的?” 贾赦笑吟吟地伸手抚过一朵色泽莹白,花瓣透着一种近乎美玉一般莹润光泽的牡丹,说道:“我庄子上的下人,大舅兄难道还不知道,花匠虽说还算得用,不过也就是那样而已,我读过不少古籍,对于盛唐之时的牡丹胜景心向往之,可惜千年已过,那等胜景早就成为烟云,因此,却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算是培育出了这些牡丹出来,只是时间尚短,品种还是少了些!” 听到贾赦口中的遗憾之意,张家次子张敏之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这还不多,姚黄,魏紫,欧绿,嗯,这种粉色之前也没见过,还有这个,这是贵妃醉酒吧,这是二乔?这朵居然还是三色?……”张敏之只看颜色花型,粗粗一盘算,就差不多算出了十多个品种出来,他看着贾赦,几乎要无语了。 张家幼弟张行之却是盯着一株蓝田玉,口中道:“姐夫,既然这些都是你养的,能养出一株,肯定能养出更多来,这株蓝田玉,不如就给了小弟我吧!嘿嘿,之前国子监那个刘琪,在我们面前显摆他家养的那株白牡丹,还起了个诗社,不知道出了多大风头,嘿嘿,有了这株蓝田玉,我看他还怎么整天在那边得意呢!” 张易之直接拍了张行之一巴掌:“说什么呢?这等神品,不先送给那位,倒是自己在家炫耀,你嫌命长了吗?”说着,对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贾赦顿时扫兴,老实说,他对皇权真没多少看重之心,万花谷中多有隐居的朝中重臣,那会儿君臣关系还不像后来那样尊卑分明,君臣之间还是坐而论道,各个世家在朝中的话语权也很重,皇帝对臣子也没有多少生杀予夺之权,大家对皇权并没有那么敬畏,李家那些年折腾出来的事情也很多,因此,做皇帝的权威还真是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世家多有各种不传之秘,皇帝也不会瞧着好,就硬逼着人家献出来。 更何况,贾赦的第一世,虽说很多人也说有种种不好,但是,什么阶级,什么贵贱的,还真的不分明,小老百姓也可以在酒桌上臆想一下最上头那几位的花边新闻,别的国家什么总统总理首相的,更是大家口中的谈资,谁家有了什么好东西,不是留着珍藏传家,就是找个渠道卖了,对于捐赠国家什么的,多半是嗤之以鼻,谁会觉得,自家有了一样举世罕见的好东西,自家不配有,得给中南海送过去? 因此,贾赦压根没这个意识,被张易之这么一说,不由意兴索然,他培养这些无非是自娱,或者是给自个扬扬名什么的,若是亲友,送出去也就是了,结果居然还得拿来做贡品,这就叫贾赦郁闷了。 贾赦最终只得叹了口气:“行吧,大舅兄,这事你安排吧!” 张行之眼巴巴地看着那株蓝田玉,好半天才移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哥,那这株蓝田玉是保不住了?那别的呢?” 张敏之插口道:“这姚黄魏紫欧绿虽说品相极好,不过也是前朝就有的,宫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不过,这几样却是罕见,有的是压根没听说过,有的也只有典籍中有过只言片语,这些,自然是都得进上去的!我说恩侯,你也是公府出身,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懂!” 贾赦摊了摊手:“我以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我老子一直没给我请封过,这么多年连宫门都没摸到过,谁会想到这些事情!”张氏倒是想到了,只是却没想到贾赦没想到这回事,只以为贾赦想着先给自家人开了眼再说,因此也没有多提。 张易之不由无语了,直接说道:“行了,牡丹花期可不长,赶紧的,叫人将牡丹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