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丰年遗憾道:“爹要去忙了。” 沈元夕想起最要紧的事,把薛子游找到他母亲遗骨的事说了。 “他想给自己的母亲做场葬仪……想让您写封信,托京城的人替您出个面。” 沈丰年问她:“子游是这个态度?” “嗯,他就是这个意思。”沈元夕认真说道,“并没有对歌女身份耿耿于怀,他只想好好安葬母亲。” 沈丰年严肃的神色中,多出一份欣慰来。 “好啊,孩子没给人家养岔了去……还好没养歪,这样韩越地下得知,也能含笑九泉了。这得让爹好好想想,找人照应妥当了,到时候会给京城那些叔伯们写信,你就不用操心了。” 门外又来了个官员,悄悄叫了声。 沈丰年应声站起身,临走前问她:“大婚定几月了?” 沈元夕一愣,就听三殿下回答:“九月。” “真的吗?”沈元夕问。 三殿下掐着手指,又算了一遍,回:“我刚算了日子,九月有大吉时。” 还是现问现算,沈丰年头疼不已:“呵,你俩!” 离开总督府,三殿下找了个无人的海滩,让沈元夕看够了海。 天渐渐暗了,三殿下看向南边,目光旷远。 “那边有什么吗?”沈元夕问。 “……那个方向再越一州,就是幽地。”三殿下道。 “这么近吗?”无端的,沈元夕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一想到幽地就要到了,她就没来由的心潮澎湃。 “殿下……是在想,如何安置幽地的那些幽民吗?”沈元夕轻声问道。 三殿下蓦然回头,看向沈元夕的目光中尽是探究。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不是。”三殿下笑了起来,“你好像也摸到读心的门道了。” 沈元夕愣了好久,迷茫道:“……哪里有!” “可你刚刚就说对了。”三殿下却不知为何开心了起来,一扫刚刚满腹心事的模样,幽暗的血色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彩,“你看着我,关心着我,所以你也看透了我的心事,元夕,这是好事!” 夕阳中,沈元夕本就染上橘色的脸颊,又多了两抹红光。 “再接再厉,不如再看看,我现在在想什么?”三殿下追着问。 沈元夕看着他的那张脸。 铺在海与地上的暮光也铺在了他的银发上,那张脸无论何时,都有一种静谧又不真实的美感。 现在,这不真实的美感上,却多出了渴盼的生动,有些不和谐,但却更加可亲可爱。 沈元夕说:“你在夸我聪明。” “有,还有呢?”三殿下那双眼睛就在沈元夕的注视下,可耻地亮了起来。 如此显而易见。 沈元夕叹了口气,说:“又在想那种事……” “哪种事?” “那种!”沈元夕说,“就那种!昨晚!咬来咬去,你都知道……还在想,你再笑?!” 三殿下扑来抱她满怀,一把将她抱起来,蹦蹦跳跳轻快地乘风,踩着卷起的白浪边,胸膛一阵得逞的闷笑。 “殿下之前说,幽族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要的不频繁,吃过一次能饱腹许多天……”沈元夕摇头晃脑将他说过的话念出来,气愤道,“全都是骗我的!” “没有骗你。”三殿下道,“我们确实想的不多,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心猿意马。只不过……” 他忍不住笑,低头轻咬了一口沈元夕的脖子,“我看见你那副表情,实在忍不住,而且你昨天也说了,不大够。” 沈元夕咬住了嘴唇,不说话了。 她昨晚确实说过,而且不是意乱情迷时说的,是在结束后,躺在三殿下身上,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好看的眼睛,头脑清晰的时候说出来的。 原话并不是不太够,但意思差不离。 她只是觉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是刚刚尽兴就天亮了。她跟三殿下说,看到树了,而后又说,还没怎么看够呢,就得收拾着起身了。 昨晚他们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在无人处的礁石上厮磨的,可能因为太新奇,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快,一眨眼就看到太阳了。 “白天,怎么就不行呢?”三殿下问她。 “反正就是……不太行。”沈元夕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守着白天这条线不让他迈过去。 “都能天地直见证了,为何不能公平些,月见证过,日怎么不能见证了?怎就不兴让太阳见一见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