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懂的神情,并不惊讶沈丰年会来。 “殿下猜对了。”沈丰年佩服道。 “猜?”三殿下笑道,“这有什么好猜的,人间喜怒哀愁,我看了无数回,这种是人之常情,不必猜,做父亲的,就应如此。” 他伸手稍稍梳理了头发,做端正了些,摆出个“聆听教诲”的姿态来,垂眼道:“岳丈大人,有什么要叮嘱小婿的,您请讲吧。” 沈丰年又觉他是认真的,又觉他在玩笑。 沉默了会儿,沈丰年试探着说:“崖州海乱之事,三殿下应该知晓了吧。” 三殿下点头,又幽幽低语道:“我的乌鸦没回来……” 东边崖州的事,还是沈元夕白天忧心忡忡问他,他才知道的。如果乌鸦在,他能更早知道这些,也能在沈元夕面前应答更加从容。 所以他的乌鸦,到底为何这么慢? 三殿下收回神思,问道:“萧明则让你去处理此事?” 沈丰年颔首。 三殿下微微扬眉:“那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下元夕。” “不错。”沈丰年别开脸,不自在地搓了搓裤腿,说道,“崖州一去,少说要一两年,事情若不顺利,两年也不定能回来。” “嗯,我知道了。”三殿下微微倾身,兴趣盎然道,“你又庆幸元夕嫁我,在京城有倚靠,又更加不放心,提心吊胆,她成婚后,会在我府上受委屈。” “这……”沈丰年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对三殿下,是又放心又不放心。 京城里,或者说放眼整个大昭,三殿下有守护神之名,在他的庇护之下,沈丰年即便丢下女儿只身在京城,也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但另一方面,三殿下非普通的皇室宗亲,也非一般人,沈丰年离京到远地赴任,女儿在华京,被三殿下揉圆搓扁吃干抹净,也没个娘家能求助。 “你怕什么。”三殿下问自己的岳丈,“又喜我能护她,又忧她没娘家撑腰被我欺负……归根结底,是因元夕身后的娘家单薄,唯有你撑着。那你就该想到,她若嫁了别人,你离京也会日夜牵挂,甚至要更忧心。” 说到底,是沈家太特殊,沈丰年爹娘去得早,人丁不兴旺,几房远亲都不在京城,就连程念安,也是个没有亲友的孤女,往上数往下算,能称得上是沈元夕娘家人的,只有沈丰年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薛子游。 而薛子游……那小子性子可靠是可靠,可他因为某种缘故,变数也大。加上半大小子才十四岁,在京城没根基没亲友没功没名,沈元夕真遇上要紧事了,他也指靠不上。 说来说去,不管沈元夕嫁了谁,他离京后,他女儿都会是这么个无亲无靠的状态。兜兜转转再说回去,这嫁三殿下,还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三殿下……”沈丰年想通这一点后,想问三殿下要个承诺,哪怕只是图个心里安慰,只是张开嘴又说不出口,只好化为一声叹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将军提起心中柔软,几乎要落泪了。 三殿下笑了笑,问他:“那么,怎样才能让你信我?用我百年来护华京安然无恙的守护神虚名,能让你安心吗?” “这我放心,我对殿下的品行为人,向来是敬佩的……”沈丰年道。 “哦。”三殿下看穿了老父亲的心思,说道,“那就是因我幽族身份,怕你走后,我不顾礼法,强掳元夕来取血食肉了?” 沈丰年不语,紧绷着下巴。 三殿下倒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微有些抱怨。 “幽族是有野性未脱的蛮子,但我身为幽族正统,又怎会和那些低劣的畜生一样行事?” 他看向沈丰年,认真道:“我等了快三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