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又把那黑布在地上拽了很远,就像有人用绳索拉着那黑布前行一样。 我的心一颤,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朵哈拍着我的肩膀,问我在想什么。我马上摇头,走向被风拽了很远的黑布前,俯身把黑布拾了起来。看着手里的黑布,我微微一笑,长舒了一口气。 马上,我又走向了泰维斯亚的尸体,尸体安静地躺在木板上,村民都在外围,本来大家都在替泰维斯亚虔诚地诵着经文,但此刻,大家都没了心情,甚至往后退了很远。 没有了黑布遮挡的泰维斯亚,整具尸体都暴露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泰维斯亚的双眼已经闭上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凝固在了死前的那一刻,村民也正是被泰维斯亚脸上扭曲的肌肉吓到的。 我摊开手里的黑布,替泰维斯亚盖好,胆子大一点的村民走过来,对着我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朵哈见状,马上来替我翻译,原来,那个村民说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了,所以泰维斯亚的葬祭不得不暂时停止。 朵哈征询我的意思,我自然是同意了。于是,很多村民把泰维斯亚躺着的木板搬到了屋子的最里面,并替泰维斯亚关好了门窗。完成这一切之后,风啸得更厉害了,沙漠里被卷起的沙粒被吹进了村里。 大家捂着面回到了家里,那三名刑警也回到了事先借宿的村民家中。 回到朵哈家里之后,我去看了买买提。阿迪里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一直坐在他房间的门口,见我回来,阿迪里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买买提此刻是醒着的,他坐在床沿,紧张兮兮地盯着四周。 外面的风很大,吹的木窗声声作响,买买提东张西望,每次风发出大声音,他都要被吓得浑身一颤。阿迪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正常一点了。” 我拍拍阿迪里的肩膀,让他继续辛苦,下楼的时候,朵哈的房门正关着,但是她门上的大洞却还没有修补起来,透过那大洞,我看见朵哈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她正背对着我。她时不时还会抬头朝窗外看一眼。 我敲门,朵哈很快替我开门了。进了屋子之后我才发现朵哈是在看医书,这几天跟着我调查,朵哈也有些累了,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我问朵哈需不需要替她把门上的洞修补好,说着,我还往朵哈手指上的伤口扫了一眼。 朵哈伸了懒腰:“算了,过几天就要走了,不用费时间修了。” 朵哈说她会拿布遮挡一下,修补反而更麻烦。我点头,正要出门,朵哈又叫住我了。朵哈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开口:“上次你提到周医生,我感觉你的语气有些奇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微微一愣,原来朵哈有了自己的猜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朵哈,朵哈朝着我走近了一步:“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以前我们还会写写信,我的诊所里也有电话,可是现在……”系狂女划。 我叹了一口气:“周医生暂时没事。” 我说的很隐晦,他得了不治之症,但是还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生命。朵哈自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她的眉头紧锁,最后,她告诉我,等村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去找周医生。 和朵哈交谈了好一会,我又一次站在了曼叔的家门之外。风已经越来越大了,我的视线之中,没有一个村民还待在室外。我立刻敲门了,这次,我敲了很久才终于有了回应,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曼叔沧桑的双瞳。 曼叔看到我,马上问我为什么又找上了他。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我直接说道。 曼叔明显不愿意再和我多接触:“李可,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不会干扰你的调查,我孤家寡人,只想好好过完下半生。” “心里没有鬼的人,下半生一定能安安稳稳地度过。”我回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