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定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收窄了,黛玉用手撑在瑞定胸前,却又不敢看人脸,将头一侧道:“府里明年要进下人,开销想是要多一些了。” “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不成?”瑞定调笑道,然而刚说完,脑袋里电光火石间冒出一个火花来。 人多了,花费也多了! 难道是? 他急忙将黛玉放下,道:“晚上你先吃,我想起件要紧的事儿来,别等我了。”说完,他三两步便出了主屋,往小书房去了。 黛玉看着他的背影略有幽怨,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绯红滚烫的双颊,“这人……真是讨厌!” 瑞定进了小书房,拿了这两年他上朝听来的各部还有几位内阁大学士的奏折,还有这次江南水患的受灾人群,一条条翻着,然后……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有人偷盐税。 或者……有人贩卖私盐。 江南人口一年比一年多,就说自打他入朝以来,约莫七八年的时间,人口怕是涨了三成不止,但是盐税……一成都没到。 那其他的钱去哪儿了? 难道这差出来的两成多人都不吃盐?那是不可能的。 瑞定算算林如海去江南的时间,怕是皇帝早就发现此事了,派他去,也是为了清查少了的盐税。 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大。 盐税虽然一年比一年多,但是跟人口的增长相比,一点都不成比例。 这么说……王子腾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然他干嘛要告林如海收受贿赂呢? 只是对瑞定来说,不知道的时候,揪心,知道了更加的揪心。 他怎么把自己摘出来,怎么把他岳父也摘出来,又或者利用这次机会,再给自己加加码。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怕是相信林如海多一些。 瑞定在书房坐了一晚上,把自己熬得面容憔悴,第二天,怀里揣着奏折去找他的父皇了。 御书房里,瑞定一进去便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吓了一跳,又见儿子眼眶下面乌青两团,急忙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又是——”太子两个字被咽下去了。 瑞定将折子从怀里掏了出来,捧在头顶,坚定道:“儿臣要弹劾巡盐御史林如海!” 皇帝眼皮子一跳,脸上的的表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伸手拿起瑞定的折子,冷冷道:“你弹劾他什么?” “江南盐税数目不对!”瑞定道:“林如海身为巡盐御史,管着两淮盐税,难辞其咎。” 皇帝眼睛眯了起来,摊开折子翻了两下又问,只是声音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你是如何发现盐税出了问题的?” 瑞定一五一十的说了。 从这次江南水患开始,知道了江南的总人口,什么江南人口一年比一年多,盐税却没跟着增加上来等等。 皇帝叹了口气,拍了拍瑞定的肩膀,道:“你心思慎密,朕很是开心。” 瑞定又道:“父皇……” 很是犹豫。 “你说,你是朕的亲儿子,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瑞定声音里多了几分悲切,“还请父皇留林如海一命。” 皇帝站了许久,觉得腿有些不舒服,又坐回椅子上,道:“你站起身来。你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来江南的盐税有问题,朕合适欣慰。朕也能放心——” 瑞定心里突突的跳,谁知皇帝没说下去,“林如海他……便是朕派去彻查此事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