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值得庆祝却又带着沉郁的日子里,她早早就没有了睡意,接着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昨夜忙碌到凌晨两点,黎绍驰小睡了几个小时就精力充沛。他知道祝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也知道她换好衣服走出了卧室。他以为她只是早起去看看孩子或者忙点公事,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回来,他便察觉不妥。 到孩子们的房间各转了一圈,黎绍驰也没有看见祝潼。他走到楼下,佣人跟他问好,他说了句早,接着问她有没有见过祝潼。 佣人说没有,黎绍驰便去车库,祝潼的车子已经不在,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拨给她。她的手机居然关机,黎绍驰烦躁起来。 回到二楼,祝恬恰好从房间出来,黎绍驰过去抱她:“小妞,为什么不睡懒觉呢?” 平时要上幼儿园,祝恬总是赖床,今天是周六,她倒自动自觉地起来了。 祝恬仍然迷迷糊糊的,她搂住父亲的脖子,趴在他肩上说:“我要跟妈妈说生日快乐,我要第一个说。” 黎绍驰低笑了声,祝恬就抬头看着他:“爸爸,你不能跟我抢哦!” “好。”黎绍驰应声。祝恬要求他抱她到主卧,他就告诉她,“今天妈妈有事要忙,晚点再回来。” 祝恬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爬到大床上,卷着被子缩在一角:“那我在这里等妈妈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黎绍驰俯身看了看,这丫头正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继续补眠了。他坐在床沿陪了她一会儿,过后就拿着手机到阳台拨给徐依怀。 手机被接通的瞬间,黎绍驰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把压低的男声:“怀怀还在睡觉,过了十点你再打过来。” 在对方即将挂线的瞬间,黎绍驰匆匆出声:“等等!” 那头的人似乎有点惊讶,片刻以后,他才说:“原来是表姐夫,早啊。” 黎绍驰虽然没有心情寒暄,但还是跟他闲谈了两句,而后才切入正题:“麻烦让怀怀接一下电话,我有事情想问她。” 为了不打扰徐依怀的睡眠,江誉行走出卧室,走到偏厅再跟黎绍驰继续说。他随意坐在沙发上:“问祝潼去哪儿了吗?你问怀怀,还不如问我。” 黎绍驰眯了眯眼,他知道江誉行应该有话想说,于是安静下来。 “怀怀跟祝潼这么要好,怀怀就算知道她在哪里,也不一定会告诉你。”江誉行慢条斯理地说。 黎绍驰也知道徐依怀跟祝潼要好,正是因为她们要好,徐依怀才知道祝潼去了哪儿。只是,江誉行的分析同样有理,他沉吟了下:“你有头绪?” “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貌似是祝潼的生日。她不跟怀怀过,肯定也不会跟别人过。”江誉行顿了顿,接着补充,“当然,也包括你。” 黎绍驰耐心地等着他绕圈子,他突然想抽烟,往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那天早上已经把烟给扔了。 江誉行多说了几句就告诉他:“有几次祝潼心情不好,怀怀都跟她去一家私人菜馆吃川菜,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可以过去看看。” 闻言,黎绍驰平静地问他:“祝潼是不是得罪过你?” 事要忙,他们都乖巧地安静下去,没有吵也没有闹。安置好孩子后,他就出门了。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黎绍驰很顺利在找到这家私人菜馆。这家菜馆位于琼京的旧城区,街道深窄,他的车子差点就进不去。刚转进巷口就看见祝潼的车子,他靠边停车,但没有下去。 车载收音机播报着新闻,黎绍驰听着听着就把它关掉,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发呆。直至有太黑色的小跑从巷子里驶出来,他才重新启动车子,倒出巷口给小跑让路。 在这里看见这种市价百万的小跑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毕竟那所私人菜馆愿意接待的客人一般非富则贵。腾出足够的位置后,黎绍驰把车子停在路边,他无意地往外扫了一眼,恰好透过车窗看见坐在小跑驾驶座上的男人。 虽然只看见这男人的侧面,但黎绍驰却觉得他非常脸熟,正要深思,他的手机就响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祝潼的名字,他便立即滑向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的是一把清脆的女声,却不是祝潼的声音,她告诉黎绍驰:“祝小姐在我们菜馆里喝醉了,如果您方便,请过来接她。” 此后,她还报上菜馆的具体地址,而这个地址,正是黎绍驰所处的位置。 黎绍驰出现在菜馆时,守在厅堂的服务员有点惊讶,她问黎绍驰:“请问您是黎先生吗?” “我是。”黎绍驰应声。 她对黎绍驰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一边领着他走进内间,一边低声叽咕来得真快。 这家私人菜馆的前身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院内的装潢古典而大气。走廊里隐隐传来丝竹之音,那雅静的氛围让人不禁放轻脚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