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很快,但他的声音却丝毫不见慌乱。 走到火车站出口,来往的人群密密匝匝地推挤着他们,杨煊伸长胳膊揽住汤君赫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带着他朝前走。 偌大而拥塞的省城对于汤君赫来说一片陌生,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此刻走的方向是通往哪里。而那时的杨煊在他眼里就像一尊神祗一样,他的眼神追着杨煊,脚步跟着杨煊,目的地在哪里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下午两点,就在杨成川推掉公务,回到家准备送自己的大儿子杨煊去机场的时候,一推门,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和铺了满室的金灿灿的阳光。与此同时,他也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说自己的小儿子汤君赫逃了一上午的课,现在还不知所踪。 杨成川当即一阵火大,但此时他还没料到的是,在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秒,省会的停机坪上,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嗡鸣声,一架波音747在经历了一段急速的滑行冲刺过后,轰然冲向了广袤的天空。 斯里兰卡。汤君赫在拿到机票的那一刻才知道杨煊要带他去这里。地理书上说,斯里兰卡是个热带岛国,位于印度洋的海上,被称为“印度洋上的眼泪”。除此之外,他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汤君赫的位置临窗,他握着杨煊的手看向窗外,那晚杨煊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印在他的脑子里。“天很蓝,很亮。云层就在周围,很白,也很厚。”杨煊并没有骗他。 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道路和楼宇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机翼破开云层的刹那,周围的光线陡然变得很亮。 汤君赫意识到他们真的要离开润城了,他哥哥杨煊真的带着他一起走了。 10个小时的机程,当他们到达科伦坡,走下飞机舷梯时,潮湿而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郁郁葱葱的椰树在黑夜中悠然矗立,带着咸味儿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绿芽新发的润城,而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夏意浓厚的斯里兰卡。 酒店就在海边,当杨煊用英语和前台的服务生交谈时,汤君赫又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场海水味儿的,水汽丰沛的,色彩浓郁的梦。 房间楼层不高,窗户正对海边,一进房间,就能听到窗外起伏的潮水声,温吞而沉缓地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 杨煊站在地上,躬身将长裤脱下来,见汤君赫仍旧懵懵懂懂地坐在床边,他抬眼问:“不热啊?”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汤君赫转头看向他。 “那就当是在做梦吧。”杨煊笑了笑,裸着上身把行李箱拎到墙边,然后转身走去浴室。 见杨煊进了浴室,汤君赫低下头,伸手拉开外套的拉链,把外套从身上脱下来,只留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穿在身上。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开了机,看着屏幕上方显示无服务的信号。 没有信号,打不了电话。汤小年现在会很着急吗?汤君赫微微出神,他想到临出门前给汤小年留下的那张字条。事实上他对杨煊撒了谎,那张字条上不仅写了他跟哥哥在一起,还写了一周之后他就会回去。 依照他对汤小年的理解,没有这张字条,汤小年可能会疯掉,但留下这张字条,汤小年在一周之内会生气,会发怒,却不至于崩溃。 汤君赫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只是虚掩着,他拉开走进去。杨煊正弯腰拿起搁在一旁浴缸边上的花洒,手上花洒一时没调整好角度,将推门而入的汤君赫浇了一头一脸,沾湿了水的白t恤近乎透明地贴到他身上。 汤君赫被水流喷得措手不及,下意识朝后躲了一步,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水,发梢上滴滴答答的水珠让他看上去像只落水的小狗。 杨煊将花洒转了个方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进来?” 汤君赫一只手举着手机说:“哥,我的手机打不出去电话。” “先来洗澡吧,一会儿用酒店的座机打,”杨煊拿着花洒喷在身上试了试水温,空出的那只手朝他伸出来,“过来。” 汤君赫向来没办法拒绝杨煊,他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朝他哥哥走过去。 杨煊帮他把湿透的t恤从头上褪下来扔到一边,许是因为刚刚沾了水,汤君赫的眼睛也显得湿漉漉的,显得很乖顺。 汤君赫垂着眼睛,他注意到杨煊腿间的部位正半勃着,但这次他却没有用手去触碰。他抬起胳膊勾着杨煊的脖子,头靠在他锁骨的位置,紧紧地抱着他肌理分明的身体。 杨煊歪着头,用食指的指腹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后悔了?” 汤君赫贴着他的颈窝摇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