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移开。但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即使刻意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电梯间也清晰可闻。 等待电梯门关上的时间着实有些长,杨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汤君赫,然后开了口:“小区门口有人在找你。” 汤君赫低垂着的目光瞬间抬了起来,落到他脸上,又是受惊一般的反应:“谁?” 杨煊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别具深意地盯着他:“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是我问你。” 汤君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没作声,目光看上去有些飘忽,不知该落到哪里似的。 电梯门关上了,这次再没人进来。杨煊屈起手指敲了敲身后金属质感的电梯墙:“听人说,他是你……”他故意停顿,等着汤君赫的反应。 那道目光果然又落回到他脸上,杨煊满意地慢悠悠说出那三个字:“男朋友。” 他看到那个拳头又攥紧了——还真是容易受惊又容易被惹怒啊,杨煊想,也许冯博那个提议也不错,把烟喷在他脸上,他会是什么反应,真的还挺让人好奇的。 不止喷在脸上,还有眼睛上,那只眼睛睁大的时候,总让他想起小时候那双黑玛瑙似的眼睛。他不喜欢这个联想。 也许眯起来会更好一点,杨煊打量着他想。 “逗你的。”杨煊又笑了,这次嘴角扯起的幅度大了一些。那只攥紧的拳头还是没松开,像是气急了,连刚刚清晰可闻的喘息声都不见了。 看来不是男朋友,杨煊想,想来也不会是。 电梯上升得很快,门又开了,杨煊先一步走出去。汤君赫跟在他后面,悄悄松开了拳头。 他闻到杨煊身上的味道,辨认出他今天没抽烟——原来那种很好闻的味道跟烟的品牌无关,汤君赫这么想着,默默打消了去买同种烟的打算。 走在杨煊身后,他才敢坦然地抬起目光,看着杨煊的背影。 不敢直视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心虚。自打那次梦遗之后,他不止一次梦到杨煊,每周五周林过来跟踪他,当晚他都会无一例外地梦到杨煊。梦到杨煊把他逼到墙根,困着他,下身有很硬的东西抵着他,温热的带着烟草味的鼻息喷到他脸上。梦到杨煊对着他的脸,把白色的烟雾喷到他的眼睛上,梦里他眯了眯眼睛。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在梦里他也经历了从竭力挣脱到放弃抵抗。 他的青春期来势汹汹,完全无法克制这种梦境的出现,以及一次又一次梦遗的发生。 也许我真的和周林是一样的人……每次从梦遗中醒过来的时候,汤君赫都会盯着眼前的黑暗这么想。 *** 五月初某个工作日的晚上,杨成川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上次说那个周林,我派人去他们学校查了查,倒是查出来了一些东西,估计下个周,学校那边就会让他走人了。” “查出什么了?”汤小年停下筷子,问他。 “一些家长的投诉。”杨成川顾忌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饭桌上,怕这些消息会给他带来心里阴影,便说得有些隐晦。 没想到汤君赫突然主动抬头跟他说话:“是查出他侵犯过别的小男孩吗?” 杨成川没想到他说得这样直白,一时有些愣住了,过了两秒才定了定神,说:“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估计,这人算是有贼心没贼胆,一旦有家长投诉,他怕丢了工作,就很快收手了。学校那边,因为他在教育局有个亲戚,总是想着息事宁人,毕竟也没有直接证据……” “也许他得手过,”汤君赫罕见地主动跟杨成川说话,“只要那些男孩不敢告诉家长,他就会有恃无恐,先是试探,然后再侵犯。” 杨成川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说起话来会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过了几秒钟才说:“那也说不好,但没证据的事情,查起来也不容易。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两起投诉都发生在你之前,你妈妈去过学校之后,再后来就没见有家长到学校投诉了。” “都这么多年了,那些投诉还有用吗?”汤小年更关心能不能让周林丢掉工作。 “这倒没问题,”杨成川很有把握,“只要找到把柄,就能让学校把他辞退了,警察局那边我也派人也联系了,但是没什么结果,定罪的希望不大。把他辞退之后,再取消他的教师资格,这样他之后都当不了老师,也算给他一点教训吧。” “嗯,”汤小年附和道,“这种败类还当什么老师。” 汤君赫垂着眼睛说:“谢谢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