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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此事的走向便再也不由得李袭誉掌控了。而他们也不需要掌控此事,只需保证三司会审的公平公正即可。是李袭誉的名望高,宗族力量强大?还是北疆将士的愤怒影响更大?他们能够依靠的贵人更多?权势更为煊赫?

    “何况,与马贼勾连一事只要露出一角,便很可能出现更多的证人证据。偌大的凉州,不可能没有人发觉此事。不过是畏惧李袭誉的权势,不敢出声罢了。若是大理寺去查,说不得这些证据便会涌现出来。”李袭誉如今是邪,是祸害,甚至是戕害同袍的逆贼,不论是心怀正义之人或是意图谋名之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闻言,李正明都督与李和都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斐然的年轻娘子,再一次在心中叹息——可惜了,她竟是女子。若是郎君,她也必不会比谢琰、慕容若等人逊色。日后行走官场攀登那青云之路,未必不能成为服紫高官。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晓,数千里之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南方”大城池的某个男子,怔怔地望着与记忆中相似而又像是全然不同的雄伟城池,听着仿佛在何处听闻而又不太相像的乡音,终于因疲惫与伤病之故,倏然倒在了路边。

    一队轻骑从旁边经过,为首者不过而立年纪却已经身着紫袍,顾盼之间神采湛湛。忽然,他发现了地上倒卧的男子,策马停了下来,垂首细细打量,微微一叹:“世家高门子弟竟沦落至此,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且瞧他似乎是带着伤,徒步千里跋涉而来,如此心志真是难得一见。将他带回府中安置罢。”

    ☆、第一百五十五章?急转直下

    贞观二十五年十月,国丧期刚过去不久,为传遍北疆的流言所震惊的灵州都督李正明并其下属诸折冲都尉一同上奏圣人,要求三司会审凉州都督李袭誉戕害袍泽,派遣属下射杀时任果毅都尉的谢琰,致使其重伤落河至今下落不明之事。此奏请与凉州监察御史的折子一并传到长安后,引得朝廷内外大为震动,群臣纷纷要求当即立案细查。

    谢琰是北疆诛灭薛延陀之战中功劳卓著的年轻将领,他中箭失踪之事曾引得好几位将军都惋惜不已。若是此事还有这等隐情,却无人为他主持公道,只会引得诸军府将士越发惶惑难安。而凉州都督李袭誉文武双全素有美名,若此事是假,则可还他清白,若此事为真,则必须严惩不贷,方能宽慰北疆将士的士气。否则,任传言愈演愈烈,反倒会令军心不稳,刚刚稳定下来的北疆胡族说不得也会人心摇动,生出什么事端来。

    于是,甫登基的年轻圣人立即下发敕旨,命三司会审此案。大理寺、御史台与刑部都派出特使,前往凉州收集证据,并奉命审问凉州都督李袭誉,查清此案始末。因事关重大,又涉及服紫高官,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亲自赶赴凉州会审。

    然而,三司尚在路途之中,便又听闻一则极具争议的消息——凉州都督李袭誉竟然以私通薛延陀人为名,将凉州番禾县县丞刘武活生生杖杀。番禾县中的县令、县尉皆奔赴凉州刺史府为同僚喊冤,凉州刺史将这些属官都保护起来,又发了急信给灵州都督李正明,这才堪堪保住那刘武的家人。而且,被关在牢狱中作为证人的折冲都尉突然自尽,其家人也险些被所谓的盗贼杀伤。

    当这一桩桩事接连发生又迅速传开之后,北疆众将士对于李袭誉戕害同袍之事已经毫无怀疑。若是他从未做过此事,丝毫不心虚,又怎么会趁着三司尚未赶到的时候,赶紧消灭证人和证据?谁知道那折冲都尉到底是自尽,还是被杀?而那番禾县县丞刘武,说不得也是知晓秘密之人,方被他借故杖杀——要知道,薛延陀人如今已经残存无几,不是跟着伊特勿失可汗归顺,便是做了英国公的俘虏,剩下的寥寥数人大概也成了铁勒诸部的奴隶。身为凉州的县丞,为何私通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的薛延陀?又如何才能私通薛延陀人?

    更重要的是,为何那折冲都尉与刘武的家人都会莫名惹来什么盗贼马贼?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定是李袭誉意图斩草除根,想将所有的证据都消灭干净,却情急之下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因担忧证人的安危,三司遂发信给灵州都督李正明,请他前往凉州控制事态,并将凉州都督府暂时圈禁起来。李正明都督遂堂堂正正地带着河间府的一众府兵以及部曲私兵等共计两三千人,急行军赶往凉州城。在凉州刺史的襄助下无声无息地入了城后,这些府兵部曲遂将毫无所知的凉州都督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凉州都督府内,李袭誉猛地掀翻了身前的书案,上头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他犹如困兽一般,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前来报信的管事,嘶吼道:“谁敢围困我?!这凉州境内,若无我的许可,哪个折冲府胆敢用兵?!谁给他们的胆子?!擅自动兵!以谋逆论之!”

    管事跪伏在地上,浑身战抖:“阿郎,不是咱们凉州的府兵,是灵州的——”不同州府的兵将所持的旌旗完全不同,那些围在外头的府兵早就大大方方地支起了军旗,在围墙外搭建好了帐篷,丝毫不畏惧被人知晓他们所属的折冲府——灵州河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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