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能忘。”祖父祖母的出身从来不是秘密,在他们家亦从来不是可耻之事。 圣人微微一怔:“想不到阿姊与你们还有这般渊源。这也难怪,你祖父祖母居然能教养出如你这般出众的女将来,确实巾帼不让须眉。以你的功勋,若为男子,便是封个折冲都尉也使得了。也罢,既然谢果毅升为折冲都尉,你便夫唱妇随,封作四品郡君罢。不过,只作个寻常郡君到底还是有些委屈你了,朕再给你一个封号‘定敏’。此外,朕特许你多养些女兵部曲,凑够千人,都交给你带着。再让李爱卿在贺兰山脚下多圈几个庄子给你,好好养兵练兵!” “妾跪谢圣人隆恩。”安民大虑曰定,纯行不二曰定,嗣成武功曰定,德操纯固曰定,镇静守度曰定;应事有功曰敏,明作有功曰敏,英断如神曰敏。两个嘉字皆是再适宜不过。虽依然是郡君诰命,但有嘉字的郡君大约是大唐头一份,自是与众不同。这般的荣宠,或许是看在平阳昭公主的情分上,或许是确实欣赏她的才能,或许是……纯粹觉得面善——然而,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她依然只可能是臣属内眷。所谓的血缘血脉,或许曾经存在,如今却早便断绝得干干净净。 李正明都督抚着须欣慰地笑起来:“有了圣人这番话,你看中了贺兰山脚下的哪些庄子,尽管来与老夫说便是。不拘是哪家的,老夫都一定给你淘换过来。用区区几个庄子,换一位驻守灵州的女将,那可是再值得不过了。将来无论是谁接替老夫作灵州都督,想来也须得承下圣人这份人情。” 听得此话,众人都轰然笑起来,举杯相庆。饮下杯中酒之后,李袭誉却忽地道:“说来,谢果毅还未寻到么?算起来都已经过了四个月罢?他身中数箭落入河中,至今了无音讯——唉,如此将才,真是令人惋惜。” 李遐玉举着酒樽,险些手腕一抖,将里头醇厚的剑南烧春都泼到这个阴毒小人的脸上。然而,她尚未出言,契苾何力将军便很率直地拿话堵了回去:“说句不中听的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尚未有定论,李袭誉都督何出此言?便是我这个铁勒人也曾经听闻,当年张骞通西域,苏武牧羊,亦是十数年音讯不通,后来不都安然地返回?如今谢果毅不过刚刚失去消息而已,茫茫大漠,谁又等不起呢?” 李袭誉满脸愧色,举杯一饮而尽:“是我不该提起此事。”然而,那双饱含暗示的眼,却依旧在李遐玉身上转了转,仿佛是可怜这位年纪轻轻的“遗孀”一般。李遐玉只当做没瞧见,垂眼啜了一口酒液,将乌黑双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遮掩得严严实实。她在这群高官之中确实什么也算不上,又是年纪轻轻的晚辈,只得烦劳李正明都督与契苾何力将军出言相护了。 许是喝得畅快了,又有铁勒部族的某位酋长半醉半醒地嚷嚷道:“听说这位女将曾杀敌数百?想必武艺应该很是了得?不如来比一比射箭如何?”说罢,还略带着些挑衅之意地看过来:“我们铁勒男儿的射艺,绝不会输给女人!” 李遐玉夷然无惧,浅浅一笑:“若是阁下输了,那又当如何?”若是比武,她的力气自然与男子还有些差异,只能以灵活的反应取胜。若是射箭比准头,她却是充满了自信。每日勤练不辍,她不可能轻易输给他人。 那酋长一愣,豪爽地挥手道:“愿赌服输!那我便送良马两千匹,献给天可汗!”他的头脑倒是灵活得很,这么一番话便取悦了正注视着他们的天子,亦令诸高官与部族酋长皆很是给面子地随之大笑起来。 李遐玉勾起唇角:“这是你我之间的赌约,自然只能将马给我,然后由我借花献佛上呈圣人。若是我输了,便将新得的几座庄子五十年内出产的粮食都送与酋长罢。贺兰山脚下的土地肥沃,这些粮食应该足够酋长的部落每年过冬了。此外,若是酋长还觉得不足,我便倾家荡产买十车西域的胡椒补足如何?”胡椒与安息茴香皆为价值千金的香料,在漠北草原上尤其珍贵。当然,十车香料远远不足以令李家谢家倾家荡产,只是须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彰显出自己的诚意而已。 那酋长双眸轻轻一缩,显然十分满意这个彩头。另有几位小部落的酋长似乎也被价值高昂的彩头所吸引,立即纷纷跳起来,嚷嚷着“我也想赌”、“我也能出良马一千匹”之类的话。李遐玉遂挑眉轻笑,对着天子行礼道:“请圣人做主,他们这么些人一拥而上,岂能让我大唐势单力孤?” 圣人高声笑道:“确实如此!你们这么些魁梧汉子,居然集结在一起去欺负一个年轻小娘子!朕都替你们觉得害臊了!”他环视周遭,又道:“朕若让爱卿们下场,恐怕你们也会觉得不公平。这样罢,李爱卿将慕容家的小儿唤过来!让你的孙女婿也为咱们大唐争口气!” 李正明都督笑眯着眼,呵呵道:“不仅老臣的孙女婿武艺出众,老臣的孙女射艺亦是不在话下。此外,李折冲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