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认真地观看起来。清晨他因心忧兄姊之故,并未专心练武,所以才恰巧赶到内堂听见了那些话。如今眼见着阿姊打得如此精彩,他亦有些技痒起来,遂来到兵器架边选了一柄横刀。 “啧,终于舍得回来了?”轻轻甩着长鞭的孙秋娘斜睨了他一眼,“我真想替阿姊问一问你,你今年究竟几岁?都已经是半大的少年郎君了,居然还如此之不讲理,可真是生平罕见。这世上的阿弟,若都如你这般不懂事,当阿姊的不知该有多辛苦!!” 平常面对她这般的冷嘲热讽,李遐龄都能理直气壮地回几句。这一次,他却无言以对,心中更觉得羞愧难当:“我……确实是错了。一时间很难接受阿兄与阿姊……所以才这般冲动。”说到此,他心中微微一动,抬眼望向对方:“难不成,你早便知道了?所以反应才如此平淡?!”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孙秋娘抬了抬下颌,“我只知道,谢家阿兄会待阿姊极好,这便足够了。而且,嫁给他之后,阿姊不必离开家、离开我们,一家人还能如眼下这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正求之不得呢!” 尽管李遐龄亦是愈想愈觉得这桩婚事再好不过,但瞧着孙秋娘这般欢喜的模样,便忍不住刺她一句:“阿姊是不必嫁出去了,但你迟早都须得嫁出去。到时候,只有你一人孤身在外,想想也有些可怜呢。” “……”孙秋娘被他这般一噎,忍不住怒瞪了他一眼,“那我不嫁还不成么?!在家中修行,当个女冠,永远都跟在阿姊身边!哼!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迟早要娶妻生子,又要贡举做官,日后恐怕一年半载也难得见阿姊一面。啧,我可真是同情你呢。” 这下,便换成李遐龄觉得心酸难当了。然而,仔细想想,振兴家业何其重要?作为男儿,确实不可能永远沉溺在阿姊阿兄的宠爱之中。“我贡举出仕,日后说不得便能帮上阿姊阿兄的忙。而你除了跟在阿姊身边,还能为她做什么?” 孙秋娘的下颌抬得更高了,一脸蔑视:“呵,贡举出仕,说不得还须得等上十年二十年呢。而我,如今就是阿姊认定的军需官,日后为阿姊打理经济庶务,必教她有使不完的财物——你行么?” 她这般有理有据,李遐龄竟无言以对,只能全方位地败退。然而,他到底仍有些不甘心,于是便挥起横刀,邀战道:“罢了!别的不提,你可敢与我一战?咱们也有些时日不曾打斗了罢?我看你光顾着绣花,武艺定然都生疏了!” “要战便战!谁还惧你不成!”孙秋娘立即扔下长鞭,挑了一柄轻刀,便冲了上去。 于是,待李遐玉与思娘结束比斗之后,便见旁边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她方才并未注意到自家阿弟早已经回来了,如今见他们打得正欢,不由得摇首微微一笑:“每到此时,两人就如同倒退了好几岁似的,孩子气得很。偏偏,换了是其他时候,他们便很是冷静成熟。也不知该说他们之间的情谊到底是好,或是不好了。” “不是有‘欢喜冤家’之言么?”念娘笑盈盈地捧着杏酪过来,“想来,小郎君与二娘子便是这一类了。如今二人瞧着两看两相厌,说不得若是一时间分开了,便会彼此思念呢!日后各自成家立业,再想到如今的时光,恐怕也只有怀念与快意罢。” 闻言,李遐玉若有所思,仔仔细细端详了两人好半晌,方暗自想道:说来,若是秋娘嫁得太远,一家人唯独她远远离开,未免也太过可怜了些。不若眼下就替她好生物色灵州甚至弘静县内的少年郎。再过两年,她亦将至豆蔻年华,也该议亲了。 这次激战,李遐龄险而险之地胜了。他尚且来不及得意,孙秋娘便很不服气地又邀了一回战。而这一次,是她赢了。打成平手,自然并非李家玉郎想要的结果,于是再度邀战。二人为了孰胜孰负打来斗去,都累得面红耳赤汗如雨下,仍旧不肯罢休。原本在旁边观战的李遐玉刚开始时尚有些点评一二的兴致,但见他们都将她忘到了脑后,全然沉浸在争夺胜负之中,便索性自顾自地去射箭了。 待得将近午时,他们依旧还如火如荼地打着,李遐玉不由得一叹,对思娘、念娘道:“两人斗得和乌眼鸡似的,恐怕一时间不可能罢休。咱们且去正院内堂,禀告祖母与姑臧夫人。总不能一直让长辈等着。” “是!”念娘回首瞧了好几眼,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忽而笑起来。 “你笑甚么?”思娘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奇怪,不免问道。 念娘转了转眼眸,低声道:“你不觉得,其实二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