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萌止步于店外,立在房前的阴凉里,仰头看着莫迟,迷茫地问:“那你呢?某种意义上,我该如何评判你?” 她话题接得突然,莫迟侧眸看她,不惊不诧,不做思考地直接回答:“随意评判。” 街头往来者众,路边商铺鳞次栉比,可在习萌眼里,周遭所有事物都变成模糊的背景布,唯有他平定的面容不断放大、放大…… 她手心微痒,一个无法克制的念头迅速滋生。 踮起脚尖,掌心按在他头颅一侧,用力一推,“你就是个斯文败类,评判完毕!” 扭头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留下猝不及防还在发懵中的莫迟,和被惊吓到的过路群众。 晃眼的阳光下,习萌走着走着就笑了,嘴角越咧越大。 真泄气!真爽! 她看着他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就来气,凭什么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他可以凶巴巴地发脾气,她为什么不可以? 无论他们有没有误会,她暂时什么都不想听。 她实在憋了太久,既然他自己送上门,就休怪她冷漠无情。 *** 那天之后,习萌通过和乔沐希协议商量,正式开始在依依汉南客栈做义工。 住宿费和伙食费免去,短期旅行变成了长期暂住。 送走一波熟面孔,迎来又一批新住客,唯一不变的是,莫迟仍在。 他从原先的十人间换进四人间,由对面的主楼搬了过来。 习萌依旧对他冷脸相迎,虽然天天板着脸实在好面瘫,但她每天都好解气,心情好畅快! 乔沐希私下里提醒她:“差不多就行了,把他耐心磨完,有你的哭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地说:“磨完就磨完。这事我说了算,想和好就要拿出诚意,他欺负我那么久,我不多收点利息就太便宜他了!” “你在怕什么?”乔沐希凑近她,直视。 她有一双精明洞察的眼睛,有点像临安,却又明显不同。临安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温和无害的,可她却具备攻击性,只不过平日里会适度收敛。 习萌被她一眼看穿心事,目光躲闪。 夜幕降临,坐在屋顶抬头仰望,苍茫的天空像巨大的绒布,触手可及。 极目远眺,可以一眼望见暮色下的布达拉宫,高大巍峨,透着不可视察的神秘。 晚风清凉,轻轻托起乔沐希披散的长发。 “你就知足吧。”她低声叹。 习萌沉默不语。 她不愿再凭感觉来判断别人心里是否有她,她的感觉似乎总会出错。 不知足,怎么能知足? 她已没有足够的自信来经营这段感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只剩试探。 不断地冷落他,不断地验证他爱她到底是有多爱;他脾气那么坏,可以承载的忍耐力又能维持多久。 她是真的怕。怕到深处,反倒无所畏惧。既然已经失去,把他耐心磨尽,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么?”乔沐希说,“自欺欺人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习萌抱膝埋下头。 “他可不是康帅傅绿茶,没了,没有再来一瓶的机会哦。” “……”习萌头埋得更低。 良久良久,久到乔沐希半眯着眼都快睡着了,习萌恨恨地说:“大乔,你不是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么?” 乔沐希淡淡斜她一眼:“别的不说,单看长相,你有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么?” 习萌:“……” “既然注定不是兄妹,我还不如祝你们怨偶天成。” “……这是来自单身狗深深的怨念?” “不。”她食指轻摇,“是仇恨。谁叫你们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哪有!” “单方面的恩爱也是秀。” “……” *** ?M.ZzWTWX.CoM